从虚境中毫无收获后,李文渊没什么太多想法。
按照唯心文明那边的记录,在虚境里什么都没碰到是很正常的事,他也没过多在意。
但是在他这一趟过后,唯心文明们就发现虚境里好像变得安稳了许多。
纵然能够得到的强大助力少了不少,但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几乎没有。
渐渐地,从虚境里白嫖各种小利小惠、偶尔付出点代价换取不错的赐福已经成为唯心文明们利用虚境的普遍方式。
至于“危险的恩赐”,现在的唯心文明们已经对此慎之又慎,毕竟谁都不愿意“快活几十年,一朝被清算”。
不过好在随着他们对虚境的深入探索,他们总算发现“轮回之终末”并不是虚境中唯一的古老存在。
除了“轮回之终末”外,他们可以和另外的那些古老存在签订契约,纵然效果没有“轮回之终末”那么强,但代价也要轻松许多,不至于搭上整个文明。
而唯物文明们,亲眼见证了两次“清算”后,已经将虚境束之高阁,即便研究也只是停留在表面。
同时由于这两次“清算”都是唯心文明们带来的,因此有些极端分子认为唯心文明都是银河的祸患,大肆宣扬对唯心者的仇恨,似是想要引发双方之间的战争。
不过这些骚动很快就被压了下来,因为有半数以上的文明都让自家的政治巨头参与了一场秘密聚会,商议一件大事的细节末梢。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允许任何的动乱发生。
此外,扎克兰带领的“最后的守望者”也开始了他们漫长的复国之路。
虽然已经灭亡的“守望者”给整个银河带来了一次“清算”,但扎克兰这批特殊的流亡者并没有遭到敌视。
这位先知在“清算”发生的第一刻就站出来、并试图与“圆环”决死的行为确实博得了许多文明的好感。
纵然还是有一部分人对此颇有微词,但在整个银河的大环境之下,这些异议最终还是走向了平缓。
此时,已经来到“守望者”曾经的母星“天国王座”的扎克兰,悲哀地在飞船中看着下方已经变得陌生的星球。
这颗曾经承载了无数人口、无数信仰的庞大行星,此时已经被浓密的紫色迷雾包裹。
被“轮回之终末”清算而形成的“虚境星球”似乎比“屏障星球”还要棘手。
所有探测器都无法穿过那片厚实的紫色大气,然后传出内部的情况。它们在进入“虚境星球”的那一刻就失去了联系。
基于这种诡异的现象,扎克兰也无从得知星球内部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想要回收遗产的想法也成了梦幻泡影。
在其他星系探索的信徒也各自传来同样的消息——那些曾经的家园都变成了虚境星球。
扎克兰叹了口气,最终带领着这些“最后的守望者”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
他依然决定在圣地附近的星系复国,并将这份从远古就一直流传下来的责任延续下去。
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他们还有着作为失落帝国的许多科技,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圣地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而作为这批流亡者的领导人,他决定摒弃已经成为历史尘埃的“守望者”的名号,用一个全新的名字来作为这个新生文明的象征。
最终,按照那份从远古就一直流传下来的职责,他将这个文明命名为了“圣地守护者”。
时间悄然流逝,混乱的银河居然再度复归平静。
“远行者”的上古宿敌消亡之后,他们并没有再度扩张,反而变回了曾经那副懒散的模样。
那场波及了整个银河的失落帝国之间的战争仿佛就是一场闹剧,胜者仅仅只是因为活得够久而赢得了胜利。
他们扩张前发出的豪言壮语似乎是个笑话,在“圆环”被抓走之后已经成为了一个避而不谈的话题。
现在的他们除了偶尔向其他文明索要科学家之外,再次沉溺于享乐之中,对外界漠不关心。
而那个早早就投靠了“远行者”的犯罪企业“库尔联合会”一开始十分后悔,他们没有想到“远行者”的扩张仅仅只维持了一小会儿。
现在的他们需要花大笔的经费用在科研和教育上,因为“远行者”偶尔会下发一些“小问题”让这些附庸文明们解决。
如果解决不了,那可能会被很不高兴的“远行者”进行“科研改制”,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曾经的上位者沦落到猪狗不如的地位。
为了保住他们的高层地位,这个在犯罪领域颇有心得的文明居然大搞教育事业、同时在科研领域的经费投入前所未有地增加。
就连那些被他们用各种灰色产业入侵的其他文明的殖民星,也出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情况。
可以看到一个充斥着混乱、交易以及犯罪的灰色地带里,居然盖起了学校,同时还有专人用暴力手段要求所有适龄人员必须入学。
其中的天资聪慧者会在这个时候脱颖而出,被库尔联合会用手段带回国内,接受更进一步的教育,然后成为他们的科研专家。
这种情况对于那些混乱的底层社会人员无疑是一种实现飞跃的绝好办法,许多家庭的孩子都拼了命地学习,为的就是能摆脱这种糟糕的环境。
于是在这些其他文明的灰色地带中,库尔联合会的名声居然还意外地变好了起来。
因为有些灰色地带是这些文明们本身就存在的,而库尔联合会的入驻反而给了这些地带的民众某种希望。
这是库尔联合会没有想到的。
虽然他们需要承担来自“远行者”的压力,但头上有个失落帝国罩着,这让来自外界的压力小了不少,可以安心地在其他文明的殖民地中发展他们的犯罪产业。
于是各个被恶心到的文明不得不加大了在执法上的投入,尽可能地杜绝库尔联合会横插一腿,就算有灰色产业那也得是他们自己控制才行。
当然,银河的“平静”仅仅只是大体上的,虽然大多数原本处在战争状态的文明都已经签订了和平条约,但那些生死仇敌并没有因为“圆环”的出现而发生任何改变。
奇恩帝国和赛古琉斯复仇十字军的战争已经即将落幕。
在湍流帝国想办法撤走了向双方进攻的部队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牵制住复仇狂热的赛古琉斯。
进入战争后期之后,愈发焦灼的战局让赛古琉斯也顾不上那支“失落帝国舰队”的安危,参与了多处重要星系的大战役。
或是因为操作不当,也可能是因为缺乏维护,这支“失落帝国舰队”到现在只剩下有些破烂的旗舰战列巡洋舰、以及两艘护卫舰。
纵然已经惨不忍睹,但奇恩帝国为了让这支舰队变成这样已经付出了足够沉重的代价——那就是战争的失败。
现在他们的母星已经被攻下,奇恩帝国的流亡政府开始辗转于其他几个君主制文明,寻求复国机会。
而一部分奇恩帝国的难民则逃难到了另外几个声誉不错、且接受难民的文明之中。
与想象中不同,其实银河里是有很多文明欢迎难民的。
以星际文明的层次,一点难民并不会引来负担,这些难民同时还是极为有用的生产力。
好吃懒做者也没办法享福,每个文明都有各自的手段能强迫这些人变得“勤劳”。
虽然有类似“难民保护组织”这种星际组织,会要求这些接受难民的文明给予难民优厚到甚至比本国人还好的待遇。
理由很奇葩地是:“这些难民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家园,难道他们不值得更好的对待吗?”
但这些文明可不会受到这些无力谴责的影响,大家都是星际时代了,物种都不一样,没把难民做成食物都是大发慈悲了,还想要更好的待遇?
而这些难民中的绝大部分也都清楚自己的地位,他们只是一群流浪者,为了能够得到部分公民权乃至完整公民权,他们都在努力彰显自己的价值。
至于那些不清楚自己的情况、还没从“上位者”的身份中转变过来的蠢货们,自然会有专人教他们什么是“劳动产生价值”。
赛古琉斯毁灭了奇恩帝国之后,并没有在奇恩帝国的某颗殖民星上复刻他们的那颗度假星球遭到的对待。
被复仇狂热冲昏了头脑的民众们强烈要求将奇恩帝国的人赶到一起,然后炸毁整个星球。
但这份呼声还是被压了下来,现在所有在赛古琉斯治下的奇恩人都成为了赛古琉斯复仇十字军的奴隶。
而奇恩帝国原本所控制的那些奴隶,也同样成为了他们的奴隶。
在赛古琉斯之中,只有他们本族的物种配享有完整的公民权利。
曾经的遭遇与这场和奇恩帝国的血战让赛古琉斯明白只有强大才是唯一的本钱,亲外所换来的所谓“友好”在实力的威慑下不堪一击。
为了变得更加强大,他们需要更多人口,哪怕这些人来自仇敌。
这个曾经十分亲善的文明变得极为激进,他们开始研究神经植入体以及基因裁剪技术,旨在完美控制这些数目庞大的奴隶。
而这,也是他们刚刚毁灭的仇敌——奇恩帝国,一直以来所采用的手段。
至于位于赛古琉斯附近的湍流帝国,则因为叛军的出现而实力大减,许多重要的产出星系被夺去导致他们甚至无法启用全部的部队,他们剩下的储备不足以支撑部队的运转与维护。
因此,在和“湍流帝国叛军”进行多次交锋之后,他们不得不签订停战条约,先抓紧时间将崩溃的国内经济给扭转回来。
虽然湍流帝国并不承认这批“叛军”的合法性,但那几个早就看湍流帝国不顺眼的文明则第一时间承认这些叛军的自主性与独立性,并与他们建交。
于是在当今的银河之中,出现了两个“湍流帝国”。
其中一个以水生寄生生物作为主体物种,另一个则是以有着沙漠星球适性的陆地生物作为主体物种。
他们都自称是“湍流帝国”,都宣称他们是“湍流帝国”真正的主人,并都给出了各自的说法。
水生生物直接说“湍流”就是他们生活的环境,他们以此来为文明命名的。
而陆地生物则说他们从远古就生活在沙漠之中,知道水源的珍贵,因此才将“泉涌之水”作为他们文明的象征。
由于各有各的说法,银河文明们也就按照各自的外交需求对待这两个“湍流帝国”。
于是在银河的星图之中,就出现了两个紧密相接的文明,他们的边界有着无数太空堡垒与舰队驻守,对对面的敌人严防死守。
为了区分这两个文明,银河中将水生的湍流帝国称为“湍流第一帝国”,然后将陆生的湍流帝国称为“湍流第二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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