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氛围的变化并没有引来李文渊的注意，此时的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画面中，那个正处在某种特殊空间的“圆环”。

    当他发现“守望者”被清算只形成了一个圆环、且还是如此巨大的圆环之时，他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个大“圆环”似乎笃定这种状态的它无人能敌，甚至还挑衅似地散发着某种灵能信号。

    虽然李文渊听不懂，但大致感觉他能摸索出来，这个“圆环”似乎是在求一顿毒打。

    星系级别的体积用舰队炸都要炸上不知道多长时间，而这似乎就是“圆环”的依仗。

    “……不过真是可惜，这点依仗不太够啊……人类当初没有好好教育过吗？”

    此时的圆环被“抓”进了亚空间之中，这片空间和虚境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但实际上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地方。

    那些“普雷索林”正是通过这片特殊空间才能穿越河系，来到这片银河之中。

    而“圆环”在这里，看上去并不能像以往那样回到虚境。

    至于是什么将它“抓”了进来，那想来应该不用多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天帷战舰’……效果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是的，将“圆环”抓进亚空间的是这艘从获得以来、一直没有机会出场的“天帷战舰”。

    它庞大的实际体积比这个“圆环”还要大上一圈，将“圆环”压在身下完全不是问题。

    很难想象人类当初搞了多少物质用来造这个“超级战舰”，过于庞大的体积和质量甚至让它不能进入现实宇宙，因为光是自身的引力就能够完全摧毁它。

    只有在亚空间这种物理规则混乱的地方才能完整容下它的躯体。

    “说不定……这其实也是一个‘奇观’？毕竟一个星系那么大的战舰……想想就让人振奋。”李文渊觉得他已经逐渐理解了人类的想法。

    毕竟这么多物质，造啥不行，结果居然被用来造一艘“超级战舰”。

    大舰巨炮从很久以前就是一种独特的浪漫，哪怕这玩意儿可能没那么实用，但总是会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可惜只有在亚空间中才能一睹它的英姿，现实宇宙中的它……”李文渊又想起了“天帷战舰”在宇宙中的本体，有些无可奈何。

    现实宇宙中的“天帷战舰”，最常显露的其实是一个全息投影设备，这个投影设备能够投影出“天帷战舰”的一部分躯体，但通常来说都是一块看不出什么名堂的黑幕。

    偶尔“天帷战舰”也能让很少很少的一部分武器来到现实宇宙，但终归只是它的一部分，虽然火力已经堪比一整支舰队，但毕竟不是它的本体。

    真正能够让他大显风光的，还是亚空间之中。为此，“天帷战舰”搭载了专门的部件，用来和敌人进行一场“大船之间的较量”。

    【亚空间捕捉器（天帷级）】

    【部件类型：辅助作战设备】

    【介绍：对于亚空间的充分认知，已经可以让我们主动将敌人拖入亚空间之中，然后再用我们丰富的亚空间作战经验击败对方！“天帷战舰”搭载的是更大更强版本，影响范围已经足以波及到寻常大小的恒星系！】

    这就是将“圆环”抓来的设备，当李文渊发现这次的“圆环”有些超乎想象地大的时候，他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天帷战舰”真正的实力一直都是个未知数，或许体积相差不远的“圆环”可以用来作为战力单位。

    但是“圆环”在被拖入亚空间的那一刻就似乎和虚境失去了联系，除了出乎意料的大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没有攻击，也没有逃跑，更没有虚境前来回收。

    这样的情况令期待着一场大战的李文渊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也让他知道了有些地方似乎不在虚境的影响范围之内。

    “……好吧，我至少得到‘清算’了一整个失落帝国和好几个星际文明的‘圆环’，或许在未来它能派上用场……”

    李文渊想不出这个“圆环”对他能有什么用，不过既然已经和虚境失去了联系那就将它放着吧，有“天帷战舰”看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甚至希望“圆环”动一动，这样的话还能给“天帷战舰”热一下身。

    “……但是这已经是‘轮回之终末’在我所知的历史中、第三次现身在这个宇宙了吧？”思绪回到现实世界，李文渊觉得“轮回之终末”出现的频率好像有点高了。

    虽然他不觉得日后还会有人签订这个契约，但人心都难测，何况复杂的文明？

    假如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签，那等不到危机到来，银河文明们就会被“清算”殆尽。

    而他也要多次出面擦屁股，未免太过麻烦。

    于是李文渊准备亲自进虚境中瞧一瞧，看看这个“轮回之终末”是个什么情况。

    “……‘灵能信标’也快建好了，到时候可以突入虚境看一看。”

    于是在一阵斗转星移的时间流逝之后，李文渊控制着一艘带着合成人的科研飞船，来到了已经建好的“灵能信标”附近，准备进行“突入虚境”的行为。

    “灵能信标”大体看上去就是一根很大的太空柱子，矗立在恒星上空，不断从恒星中汲取能量，聚集到顶端一片被庞大灵能覆盖的球形区域。

    只要激活，这片区域就能暂时形成一片可供通行的“虚境通道”，帮助前往虚境。

    虽然时间结束之后会被排斥回现实宇宙，但相较于在虚境停留的时间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于是李文渊直接激活了“灵能信标”，并驾驶着带着合成人的科研飞船进入了这片“虚境通道”。

    这个巨构建筑所打开的空间比曾经从“翡翠陵墓”上拿到的那块灵能结晶要大的多，容纳数艘飞船在内部同时通行并不是什么问题。

    怀揣着好奇，李文渊再一次来到了这片布满如同星云般气体的奇特空间。

    在虚境里，方向并不重要，能在这里遇到什么都全凭运气。

    绝大部分人在初入这里时就会遇到独特的东西，并通过交流、感知、触碰等等行为付出代价或是获得赐福。

    但李文渊有些不一样，他刚一进这里，虚境里的那些独特东西就像遇到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地躲开。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碰到。

    “……虚境里原来都这么冷清吗？”操纵着飞船航行在虚境中的李文渊，还在思考是不是虚境本来就这么冷清。

    却没有意识到伴随着他的深入，飞船的周围已经开始响起低语之声。

    一开始还十分稀薄、断断续续，但逐渐变得密集且混乱，就像有千万亿个声音都在诉说着什么。

    寻常的灵能使到这一部或许就很难坚持下去了，只有那也“天选之人”和意志坚定者才能继续走下去。

    但是李文渊不太一样，或者说虚境内的规则只会对精神体生效。

    通过“灵能信标”直接用飞船进入虚境的他，压根就听不到那些让人疯狂的声音，控制中的合成人也保持着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完全不受那些低语的影响。

    直到“灵能信标”维持的通道快要崩溃之时，他才总算遇到了某个眼熟的存在。

    经历过银河几次“圆环”骚动之后，现在的李文渊已经对“圆环”这种样子的东西有所注意。

    哪怕是他自己的那个环世界，他看到时都会时不时联想到发光的“圆环”。

    所以当一个由泽洛尘埃组成的“圆环”出现在虚境天际之时，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找对了地方。

    “这就是‘轮回之终末’？她能和我签订契约吗？”

    李文渊好奇地向前推进着，而“圆环”也注意到了这个正在靠近她的奇怪东西。

    她一开始没有在意，毕竟来到这里的东西什么样子的都有。

    一如既往地，她准备向这个能够走到这里的家伙提供恩赐，并在之后收取利息。

    “五十……”

    灵能的波动翻译过来是这样，但是“圆环”勐然间感受到了什么，随即整个“圆环”身躯都颤抖了一下，连灵能波动都随之中断。

    随后在李文渊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这个“圆环”就崩塌了，只能看到涌动的泽洛气体正在向更黑暗的深处涌去。

    “……‘圆环’呢？”李文渊有些发蒙，他只是看了一眼银河对“虚境”的信息记录，但再看向虚境时就发现“圆环”不见了。

    “灵能信标”开启的通道也到达了最后一刻，一股强大的斥力从虚境内传来。

    当回过神时，他的飞船仍然停在“灵能信标”上那个巨大的能量场中，刚刚进入虚境的漫长道路仿佛只是幻觉。

    “……看样子运气不太好啊，等下一次充好能之后再看看吧……”

    李文渊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但虚境里的“轮回之终末”并不这么想。

    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段十分久远的回忆。

    她被一群人欠了大概几万年的债，但她不敢去找这群人要，因为这群人是真的可以打到虚境里，和她谈笑风生的。

    这就算了，这群人离开前居然还把虚境堵住了，让她与外界几乎失去联系很长一段时间。

    当虚境的封锁被削弱，她能够再次影响现实之后，她准备好好地从其他生命那里把那些债一点一点收回来。

    但是现在她感受到了和那群人相似的气息，她现在只想走得远远的，免得再被欠个几万年的债。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