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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 都市言情 > 年代:激荡1977 > 第43章:林小妍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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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激荡1977:第43章:林小妍往事

    “她去世了。”

    聂子航大为震惊,连忙问道:“林小姐什么时候去世的?钟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话音才落,他才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急了,杨降的面色似乎十分怅然,她扭头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叹了口气:

    “你替实秋问一句,也是常情……不过,我跟你说了以后,你切不可告诉他真相。”

    聂子航心里略有两三分猜测,他还是头一回见杨降如此郑重其事:“我一定替您保守秘密。”

    杨降感慨道:“这也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雨幕最开始的第一年,在文研所的林小妍由于从事西学研究,已经有征兆出现了。

    五几年末的时候,实秋由于参加人才支援计划回到苏南,两人虽然相隔异地,但逢年过节常能见面,也时常互通信件。

    实秋本预计六几年再回燕京,但彼时小妍已有所察觉,给实秋的信中谎称她出国留学,还请我为她书写了一份假的留学通知,想一同寄回苏南……”

    杨降再三叹气:“起初我本不想为她写的,禁不住她连番恳求,也就应允下来。

    后来67年的时候,果然事情如她所料,悲剧还是发生了,我亲眼看她在……”

    杨先生此时目泛泪光,几近哽咽道:“我在外文所扫厕所,亲眼看她在傍晚的暴雨里挣扎着……挣扎着……就咽了气。”

    鬓发微白的杨降摘下眼镜,胡乱抹了一把眼眶,而无意间窥见这段秘密的聂子航,除了倍觉心酸与悲剧,并不能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等过了一会儿,见杨先生趋近平静,他才肯问下一句:“所以……钟先生至今还不知道……”

    杨降重新戴好眼镜,叹道:“我没有告诉他真相,那阵子之后,我没有收信写信的机会,直到恢复工作,我也尽量避免同他直接写信……

    实秋一开始还会来信询问我小妍在国外的近况,那时我没办法,只能在信里说谎……但后来,实秋渐渐就不来信了。”

    聂子航想到,暴雨第一年的时候,钟实秋也堕入了人生谷底,那时候他没有放弃希望,也是因为心里依然怀念着林小妍?

    当然,这是他的猜测。

    “不来信了?”

    “我猜,可能是我的信中出现了漏洞,实际上他已经猜到小妍逝世了,只是谁都没有明说。

    这件事就好像一阵风沙,在所有知情人的心照不宣下吹走远去了。”

    话至此处,聂子航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他最初也对钟实秋的行为抱有怀疑:

    77年,钟先生重获清白身份,如果这件事的主角换成聂子航,他人生最急迫的事情一定是马不停蹄地买张火车票,去燕京旧居寻找林小妍。

    但钟实秋没有,而是一味蜗居在职工大院的小房间里,不停地给林小妍写信。

    按照杨先生的说法,钟实秋或许猜到了林小妍已然离世,那他为什么依然坚持不懈地不断写信?

    是因为没人告诉他真相,所以即便猜测到了真实情况,也仍然选择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吗……

    一边清醒着,一边迷醉着……聂子航忽觉脊背一凉,又大为感叹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确实不好和钟实秋明说。

    击碎一个人赖以生存的精神幻境,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公交车到了燕京师范大学的站点,聂子航在此与杨降分别。

    临下车之前,杨降说道:“注序的事,我写好了,会寄给你看看。”

    “谢谢先生。”

    与此同时,聂子航决定抽时间去枫桥街道看看。

    ……

    枫桥街道,位于燕京东城区,转过两条街就是安定门,展眼能够望见地坛的一角。

    这年头还没有挨家挨户贴上门牌儿号,燕京的胡同口又多,很容易迷失方向。

    再者,燕京的胡同、大院可没有小地方那么容易进出,但凡是个生脸的来客,从胡同口起,就得被大爷大妈盘问个两三道,十几米就有专人值班,安全系数绝对到位。

    因此,聂子航此番特地带上了燕京大学的学生证明和身份证明,以免出了岔子。

    他先找到街道办事处,在出示证明表明身份后,询问道:“请问枫桥街道xx号是在哪片儿?”

    “噢,这家儿啊,空置好多年了,就在那儿。”工作人员向不远处一個方位指了指:

    “从那块儿的胡同口进去,左转一个小弯,就是了……我看你不是咱们本地人,怎么忽然来找老房子?”

    聂子航早早编好了借口:“喔,是这样,我妈说家里表姨姑两姊妹住这儿,让我来燕京上学以后,得看望一下长辈,不然容易生分。

    不过您刚才说,这空置许久了,那就是一直没人住?”

    “是啊,我估摸着要么搬走到别地儿去了,要么出远门儿了。”工作人员说道。

    聂子航本来想问一问,能不能用街道处的钥匙开个门,转念一想,他又不能证明自己与屋主的关系,这话一问,说不定就被当作不怀好意的份子逮捕起来。

    挺失智的,不能问。

    于是他换了个角度:“那这家屋主离家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儿之类的?”

    “口信儿,好像……噢!”工作人员恍然记起了什么,走到办公处里面一间房间里,拿出一只铁盒子:

    “每几月就有人往那屋送信,也不留寄回地址,起初都是退回给邮电所保留的,但这信实在寄的太多了,后来就给我们街道保存了,想着等屋主回来的时候拿给他。”

    工作人员揭开铁盒,里面果然贮存着一大摞信件。

    聂子航捡出两封,果然没有来信者署名,也没有寄回地址,但有一两封他十分眼熟,好像是自己替钟实秋跑腿的时候寄出的。

    心里有了定数,聂子航也就不多作叨扰。

    他按照工作人员指明的方向来到钟实秋旧居。

    这是一间小院子,屋门紧闭,应该是里头上了锁。

    聂子航抬起头,望着不算特别高的围墙,心生一个主意:

    要不爬个墙试试?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是这院儿的主人?”

    聂子航一回头,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清瘦男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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