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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 都市言情 > 年代:激荡1977 > 第10章:好几封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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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激荡1977:第10章:好几封来信

    “老前辈,您也爱喝茶?”

    听有这话,老先生方起了两分兴致:“听你言下之意,你也懂得喝茶?”

    聂子航谦逊道:“晚辈不懂,只是在老家时曾听益友谈及饮茶,道是:‘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因此常常拜谒求教,虽然只学会皮毛,但也能勉强煮上一盏茶。”

    老先生点了点头,趣意笑道:“这是《茶经》开篇之言,讲的是茶性寒凉,最宜降火,最适合品行端正有节俭美德的人饮用。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于钻研茶道上一定有所造诣。”

    聂子航眼前闪过钟实秋泡茶时怡然澹静的脸庞,不由笑道:

    “确实,于晚辈而言,其人不仅是益友,更是益师。

    我离家临行之前,他送我一小罐绿杨春以作留念,若老先生不弃,我可以转赠小碟。”

    老人闻言,口吻中有几分心动之意,品评道:

    “仪征绿杨春,最早可追溯宋代贡茶,茶经载道:‘其汤色清澈,香气高雅,滋味鲜爽、醇和、甘永,属绿茶之上乘。’

    当年我客居上沪,经苏南时有友人相赠一杯,便难以忘怀,尔后辗转多地,绿杨春也喝了不少,却难找回当时滋味。”

    言及此番,老先生又笑又叹,与上回相遇时判若两人:“我虽好这一口,却不能夺人所爱,你的茶也是友人所赠,我若强要了去,难免失了君子风度。”

    “不过……”

    聂子航本想惋惜答言,又被老者打断了话意:“不过你若真能匀出一小杯来,也不是不可。”

    ……好个君子风度!

    一老一少正于未名湖畔闲谈,此时自不远处传来一阵搔动,只听有人说道:

    “西楼图书馆的门玻璃被挤破了,玻璃碴碎了一地呢!”

    ……

    图书馆闭馆半月的红纸告示径直贴在宿舍楼前,这则噩耗很快传遍了整座燕园。

    心如死灰的叹息声从未名湖一直蔓延到37栋的201室,陈立业和郭放相伴坐在床上叹气。

    你一声,我一声,仿佛精准踩上了打击乐的鼓点。

    聂子航推门而入,就见到了这略显滑稽又的确令人心疼的一幕:

    “怎么回事?”

    郭放一摊手,无奈道:“今儿人太多了!其实每天人都很多,今天排队的时候,75级和77级又吵起来了,人群一涌动,门玻璃就cei了。”

    陈立业接茬道:“然后校长就来了,宣布禁馆半月。”

    77年解除禁令之后,有思想的知识青年对于书本的渴望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

    聂子航亲眼看到过,从入学第二天的早上六点半开始,图书馆门前就排了长队,上午没有课时安排的学生蓄势待发地等着开门,然后一举攻入馆中。

    从六点半开馆到夜晚八点半闭馆,图书馆没有不满座的时候。

    位置得靠抢,书籍也得靠抢。

    三月初开始办理借书证之后,有借书证的同学几部几部书的往寝室搬,借书台就成了仅次于图书馆抢座的第二战场。

    说完,郭放仰天叹气:“我的《北宋历史考》还没看完,课上可能还得讲到《东京梦华录》,这可怎么整?”

    陈立业表现的还算自然,但他把目光投向了刚进门的聂大状元。

    聂子航霎时间明白了立业的小九九,举手投降:“这样,咱们明天去海定书店选书,咱们在宿舍开小灶,行不行?”

    陈立业一拍手:“成交!”

    郭放不甘示弱:“也带上我!”

    ……

    当夜,聂子航收到了《上沪文艺》的回信,共有三封。

    第一封是彭编辑的来信,信中除了嘱咐顾秋寄来下几期的稿件,还附有赠语:

    “地址变更了,看来顾秋先生通过了高考,顺利进入了燕京大学。

    主编知道这件事后异常高兴,并嘱托我转告祝福之语,以及,

    小说与文学探究固然重要,但研学更能增长阅历与深度,万不要主次颠倒。”

    第二封信来自王濛。

    “顾秋先生:

    初次见面,请多海涵。

    收到巴金前辈的介绍来信时,我的心里是非常兴奋的,因为在最开始,我对能找到《青春万岁》的合著作者并不抱有期待。

    如今的成名作家有很多,笔力雄健,又富有阅历的作家也不少,有的博才甚至与我私交甚好,但他们不符合撰写这部书的要求。

    我需要一个不受约束的、恣意的、充满热情的合作者,至少他的内心不能苍老,可以处事周到,但仍需有青春的冲劲。

    巴金先生在信中告诉我,你是最符合的人选。

    为此,我抽空翻了翻《潜伏》,这是一部引人入胜的作品,我看到了伱笔尖的高大理想与宏伟愿望,也看到了你稚嫩与不足的地方。

    千万别气馁,我的意思是,当我看到你的稚嫩与青春气时,简直惊喜的睡不着!

    这在当代文坛实在是少见的了。

    我相信巴金先生的目光,而我想对你说的是,不用抱有太大的负担,你可以把这部作品想象为日记本。

    当它出稿的时候,就是我与你两本来自天涯与海角的日记簿。

    这是我的地址,凡有疑问之处,请务必随时来信。

    信的内容随意即可,我可以成为身在远方的倾听者。

    祝好。

    王濛。

    1978年2月”

    王濛的信可谓是一阵见血了。

    聂子航起初确实想过拒绝巴金和彭煜琪的提议。

    一来是他写《潜伏》尚能用剧情与谜题掩盖文字上的不足;

    二来,与王濛这等早期成名的老作者合作,他十分容易陷入被动的境地。

    而这么一来,创作就会受到限制与阻碍,笔下也写不出自己想要书写的内容。

    第三封信,来自雾月。

    揭开书信的时候,聂子航不由回忆起元宵节在王府井灯会上偶然“撞见”的面具女人。

    那双眼睛在他眼前再次闪过,宛如天山宁静的湖泊,又充满温和娴雅的笑意。

    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温情款款的大家闺秀。

    然而,雾月给聂子航的第一封来信却十分直接,铿锵,行事风格也十分张扬。

    这不禁让他好奇起来。

    “顾秋:

    在讨论小说之前,我想与你说一件题外话。

    元宵节的时候,我在燕京的庙会上撞见了一位戴着关公面具的先生,竟福至心灵般觉得那人十分像你。

    虽然我知道,那是女人奇怪的直觉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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