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生注意到白素贞的神色变化，心头一跳，该不会很麻烦吧？一下子，听故事的心思都没有了，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盯着白素贞。

    “白前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白素贞摇了摇头，满是悲悯的叹息。

    “没救了，等死吧！”

    “白前辈，这里是人族通天楼的试炼空间，应该不会出现试炼者被杀的情况吧？”

    “任何试炼都难免有所伤亡，试炼不是为了培养未经风雨的花朵，从来不是一片平和的，其中有着生死厮杀、有着重重危机，略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白前辈，我现在要做点什么？”

    “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白素贞目光更为悲悯了：“你还如此年轻，可惜了。”

    “白前辈，这黑色光团，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来话长。”

    “我还有机会听完吗？”

    “能。”

    “请讲。”

    “脑袋被砍的次数太多，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白素贞轻柔太阳穴，很是头疼的样子。

    方长生一手抓着仙木剑，另一只手就拍了下去：“打它打它打它。”又“啪叽”将仙木剑摔在地上。

    白素贞更头疼了，你搁着哄小孩呢？

    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画了一个圈，一面水镜出现。

    “你自己看吧！”

    方长生站到水镜前，只见额头看不到黑色光团，而是多出了一个形似竖眼的符号，像是由墨水简单勾勒而出，但周围有一圈深紫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呼吸微微的闪烁着，倒是没有了邪恶、幽冷的气息。

    “白前辈，这是什么？”

    “由天地间最大的恶，凝聚而成。”

    “我随时会被他杀死吗？”

    白素贞摇了摇头。

    方长生大惊失色。

    “我会直接被它杀死？白前辈，你看，我都要被它杀死了，和我说说你与许仙的故事吧！”

    “……”

    楼管熊霸天下得到了人族通天楼的反馈，捡起了地上的竹笋袋，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怎么能提前得到机缘的，他作弊，他肯定作弊了。”

    向来是试炼者离开试炼幻境的最后一瞬间，才会得到机缘的，从来就没有过中途得到的。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熊霸天下捡起了竹笋袋，又躺了下来，等他来了十八楼，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食铁兽的咆哮，“嗷呜~”。

    白素贞也不再吓方长生。

    “这应该就是‘道纹：恶’，脱胎于大道，形似神目，可一眼看透生灵心中之恶。我曾经在一个人族道友的眉心，看到过这种道纹。”

    方长生听到“道纹：恶”，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白蛇幻境考验的机缘，和法海能得到的“道纹：善”正好是相对的。

    若是“道纹：恶”能看出生灵心中的恶，“道纹：善”就是看出生灵心中的善，和他们面对考验做出的选择有很大关联。

    看来，考验判定他成功的保住了白素贞和小青，提前将机缘给他了。

    但他此时此刻没有半点的欣喜，有的只是悲愤。

    “白前辈，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戏弄人？差点把我吓死了。”

    一万多岁的人了，性格怎么如此恶劣！

    捡起了扔到一旁的仙木剑。

    “来来来，出城大战三百回合，不把你打的许仙都认不出来，此剑就不叫仙木剑。不想挨打也可以，和我说说你和许仙的故事吧！”

    白素贞没搭理他，笑盈盈的离开。

    方长生差点自闭了。

    看着白素贞离开的背影，眉心道纹闪烁着，隐隐间仿佛有声音在告诉他“非恶，非恶”。

    方长生摇了摇头，算了，不和老年妖一般见识，正准备研究一下“道纹：恶”，被仙缘宝录拉入识海之中。

    “发现‘道纹：恶’一枚。”

    “镶嵌入仙缘宝录，可看到由文字描述的生灵心中之恶。”

    “是否镶嵌？”

    “镶嵌！”

    方长生还是挺信任仙缘宝录的，随后在如铜镜的仙缘宝录上多了一个如眉心的道纹符号，又查看自己的资料。

    姓名：方长生。

    种族：人族。

    年龄：十八。

    修行：八年。

    灵根：二寸，雷灵根。

    境界：筑基五层。

    潜力：金丹一层可期。

    善恶：一个在恶的边缘反复横跳的奇男子。

    仙缘：无。

    资料中多了一栏“善恶”，内容足够直观，比道纹直接查看好多了，但方长生并不开心。

    “毁谤，它毁谤我啊，我要告它毁谤！”

    但，没辙。

    方长生心态蛮不错的，很快就调整过来。

    这个功能挺好的，等他回了宗门，可以更精准的寻找到魔教教徒了，如果是未加入魔教，又实在是大恶，也可以吸纳进入魔教。

    “如果我现在和法海联手，是不是还能得到‘道纹：善’？让‘善恶’功能名副其实。”

    算了，我又不是在恶的边缘反复横跳的奇男子。

    第二天。

    方长生找到白素贞。

    “白前辈，和你有关的考验，我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

    “不需要联手斩了法海那个老秃驴？”

    “不需要。”

    “你确定，这样就能帮助你了却前尘往事？”

    “我确定。”

    “我不信，除非你和我说你与许仙的故事。”

    又是一日过去。

    方长生还是没有听到白素贞与许仙的故事，也没有再缠着白素贞听故事，白素贞不需要让他掺合进“临时考验”中，他打算听，但是不打算全听。

    不让他掺和，白蛇幻境判定他没有帮助白素贞怎么办？

    就算判定他帮助了，再不给机缘怎么办？“仙缘：无”的人，日子过得苦啊！他准备趁着白素贞和许仙还未成婚，再靠着自己的努力争取一下。

    找到了法海。

    “法海大师。”

    “阿弥陀佛，叫我老秃驴就好，无需如此客气。”

    “老秃驴。”

    “方道友，找贫僧有何事？”

    “明日许仙和白素贞便要订婚期了。”

    “好消息。”

    “你怎么知道还有好消息？好消息便是，我决定将你打出白蛇幻境。”

    “方道友，你管这叫好消息？”

    “你我之间，终有一战。”

    “阿弥陀佛。”

    “城外一战，可敢？”

    “方道友就不担心我将你打出幻境？”

    “就你？”

    法海变了怒目金刚。

    “既然如此，请。”

    城外荒野，两人凌空而立，各自散开了气势。

    竟旗鼓相当。

    “你突破到金丹期五层了？”

    “阿弥陀佛。”

    法海面上带着微笑，眼中带着悲悯。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阿弥陀佛，方道友与妖为伍，休要怪贫僧出手无情了。”

    法海没有正面回答，但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