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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之夜行:31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第二声钟响了,而一位手握铁棍,带着儒雅温和笑容的少年教习走了进来,然后整个书舍也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这教习没带一本教材不说,关键是——怎么是他啊!

    丙舍所有学子都懵了,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的褚由贤看到这个情景,也是吓得浑身颤抖,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嘴巴张开又闭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是什么状况?

    不是说第一堂课是礼?还是那个燕国的曹知风吗?

    难道消息有误。

    看到九歌的这一刻,宁缺也有些失声。

    怎么哪儿都能遇到他。

    感觉九歌就像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一样。

    来长安时,他好像专门在城门口等他,春风亭一战,又刻意出现在他面前,书院开学,他特意来提醒,甚至给了他三种选择。

    现在,居然有跑来丙舍,成了他的教习!

    这算什么鬼!

    这特么的也太戏剧性了吧。

    宁缺不知道九歌的真正意图,但却能够确认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九歌应该知道他的底细。

    那个永远埋藏在他宁缺心底的秘密。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九歌对他没有恶意,要不然,以九歌那惊人的身手,他宁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这让宁缺不禁庆幸。

    庆幸自己能够活到现在。

    但同样的庆幸的是,自己的那份心思不能被别人察觉。

    这种心态的矛盾和复杂,让宁缺有些苦恼。

    “怎么了?”褚由贤看着宁缺的表情,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然褚由贤和丙舍大部分学子都知道,昨日宁缺被这位教习单独叫了过去,难不成......

    想到这,褚由贤的眼睛在九歌和宁缺之间转来转去,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

    褚由贤的表情让宁缺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褚由贤居然会想歪了。

    “喂!想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和这教习见过好几次,摸不清门路而已。”宁缺解释道。

    “这么说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褚由贤恍然,具体在哪儿见过有点记不清了,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和他有仇啊?”

    “没有。“宁缺摇摇头,“具体来说,他对我还有恩。”

    褚由贤有些狐疑,却也没有再多说,现在是授课时间,他可不想第一堂课就被教习当做立威工具。

    两人谈话间,九歌也走到讲台上,看着一帮大部分年龄比他还高的学生,微微笑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有消息的知道,我不是你们的礼科教习,你们的礼科教习最近脾气不好,我先来代一个月,当然,你们的数科也是我教。”

    丙舍学子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让一个比他们小的人来代课,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有消息灵通的,例如褚由贤,这些人从九歌那根棍子上就已经知道其来历,只是九歌不说,他们也不点破。

    他们就是一群“一层楼”的弱鸡,怎敢去触二层楼的霉头。

    毕竟两下一对比,总感觉他们很白痴的样子。

    不过九歌的语气很轻松,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九歌会代一个月的课,是因为他们的礼科教习,那位曹知风教习,已经被九歌打得下不来床了。

    看伤势情况,至少要一个月。

    ······

    “礼是什么?这个问题很宏观,迄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它太庞大,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等同于‘礼貌’、‘礼仪’,而他们所谓的礼,从本质上来讲,是一种等级秩序、典章制度。”

    “我们大唐除武力之外,主张以礼治国,用礼教来约束自己,也用礼来教化他人,从而使社会井然有序万世太平。”

    “礼虽繁,虽缛,但都要时时刻刻敬礼而忠礼,勤学礼而慎行礼。礼不可疏,亦不可忘。”

    “举个例子假设说皇帝出行用九辆马车,王公贵族出行用八辆马车,丞相出行只能用六辆马车等,这就是‘礼’,要是你一个丞相出行而用了比皇帝还多的十辆马车那么就是不守礼!”

    宁缺的礼科本来就不行,现在被九歌这么一催眠,顿时感觉昏昏欲睡,宁缺忍不住有些惘然地想道,如果今后几年间在书院的生活,便是每天把清晨大好时光尽付于这枯词滥调,那该是何等的痛苦。

    不过书院的开学第一课,刺头肯定是多的。

    例如,丙舍的某位楚“大家”。

    书院讲究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能入院读书的学生有很多普通百姓家的儿女,但敢在第一堂课上便对教习先生提出质疑的学生,必然家世不凡或者自视不凡。

    “先生,我大唐帝国威服四海,圣天子君临天下,重修礼记,靠的可不是什么守规矩。”

    本来九歌这个年纪比他还小就来担任他们的教习就令他很不爽了,现在听九歌在这里扯七扯八,就更加不爽了。

    “所以你觉得我们唐国人就不用守礼?”

    “我大唐以武立国,靠的就是不去管那些迂腐规矩,甲坚矛利便自然能永远胜利,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不守礼。”

    九歌没有理会这个“刺头”,而是自顾自的走到这位“林蛋大”面前,继续讲解道:“下面我再说一点,我们书院的礼,讲的是一个规矩,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你讲规矩,这就是书院的礼。”

    “至于怎么讲......”

    没等这个将军之子反应过来,九歌直接一棍子就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紧接着九歌举起拳头,对准这人的脸,直接打了下去。

    书舍里响起一阵惨嚎,那名身材魁梧的将军之子,直接被打成了猪头。

    不知过了多久,九歌终于住手,盯着这位刺头说道:“既然你喜欢这么讲规矩,那我就成全你。”

    紧接着九歌看向其他人,淡淡说道:“你们记着,书院其实没那么多规矩,规矩就一个,拳头大就是规矩,既然现在我的拳头比你们大,那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明白没有?”

    九歌这话落下后,众学员纷纷点了点头。

    褚由闲终于记起来这人是谁了。

    那么特别的“棍子”在长安可不多见。

    九歌见状,满意的收回视线。

    这第一堂课本就是各舍教习竖立规矩的时候,除了丙舍之外,其余的基本上也是如此。

    就是没有刺头,各个书舍的教习也会找点事儿来挑。

    能在书院肆无忌惮的使用天地元气的机会可不多,要好好把握。

    第三声钟响,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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