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夜。

    “吼！

    ”

    无声但带起无形颤鸣的震荡咆孝中，一只两三层楼那么高、戴着狰狞面具胸口具有巨大空洞的怪物正在街道上奔跑肆虐。

    体量带来的强悍力量中，马路上被划出破损裂痕，一根路灯被其剐蹭带倒，也没有阻拦它分毫。

    而正在被它追逐的是一个秃头中年，刚刚加班猝死不久的灵。此时他满脸惊恐，慌不择路，但生前久不锻炼，死后速度也不行，眼见那巨大的怪物虚越来越近，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救命啊！

    ’

    就在同时，扑倒在地的他忽见夜空中掠过一道黑影，仿佛是一只长着翅膀的大蝙蝠，然后那追逐他的怪物便发出了一声声惨嚎。

    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回头去看，而且感觉视线好像也被一片白茫茫的烟雾遮挡。

    直到轰鸣嘶吼消失半晌，他才试探着抬头，便见两只穿着木屐白袜的脚落在眼前，惊叫：“啊——！”

    “没事了。”朽木露琪亚做出温和的表情，收起滑翔翼的同时蹲下道：“怪物已经被杀了。请问……你有看到杀死怪物的人的样子吗？”

    中年缓缓冷静，回头确认那怪物确实没了：“你、你是？你能看见我？！那、那怪物不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在我来前两分钟，虚的灵压就消失了。”露琪亚道：“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赶不及救你。”

    “可之前……之前我应该是看到你用那个东西从我头上飞过去，然后……那个怪物才惨叫……”

    从头上？飞？那个东西？是滑翔翼？露琪亚一怔，可我是从另外一个方向飞来的啊。

    她连忙追问几句，问不出更多东西了，才无奈对中年魂葬，心里奇怪：不是完现术者，是有别的死神路过，顺手杀了虚？那为什么不也顺手把‘整’给魂葬掉呢？

    ……

    不远处，中村雀有些惊叹地看着季星，才只是第二次实战，就表现得这样游刃有余，近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一头虚吗？

    对于做了三年未成年后见人、于十天前拉入组织的对象，平川功树，属实给他带来太多的惊讶了。

    掌握完现术的速度和方式且不说，其对于战斗的热情和本能潜力也超乎预料得高，高中都考不上的孩子智力和集中力应该一般，但其认真与进步的速度却一次次打破他的固有印象，而且心态很稳。

    第一次和虚战斗的时候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但也没用他策应，这第二次，甚至冷静的只是脸色少许激动泛红而已，进步非常明显！

    反倒是他好像是总爱大惊小怪的那个人，真是邪门。

    “刚刚看到了吗，功树，那个女孩就是死神。别看外貌和你相近，但她可能比我们的祖母年龄还大。”

    他与季星一起如路人般散步远去，指了指季星斩虚处道：“身上的死霸装和斩魄刀，是他们身份的标志。我见过她几次了，她应该是目前驻守空座町的死神，平时的话别去招惹她，也尽可能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知道你是完现术者。”

    根据中村雀之前的说明，完现术者和死神的仇怨来自百年前，那时先辈们追随一个死神与其它死神战斗，舍生忘死，结果却在战损严重后被所追随的死神给抛弃了。

    至于曾经对抗的死神们，更是不会待见他们，几十年来一直严格监管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盯上，因此发生的战斗和悄然死伤者难以统计！

    也正因如此，完现术者们大多大隐隐于市，商场的售货员、会社的白领、高中生大学生、乃至市场买菜的大妈，都有可能是。

    除了组织高层参与组建的一支对抗死神的特殊战斗部队X，其它完现术者比较松散，就如中村雀沟六这样特别的身份，所认识的完现术者加起来也不到20人。

    防止被挖出萝卜带出泥。

    加入十天以来，季星还没见过中村雀以外的完现术者，不过他对于中村雀所说只当真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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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怀疑这‘老师’，而是中村雀身份不够，知道的东西未必真。

    见季星点头听进去他的强调，中村雀笑了笑，道：“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明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季星一怔，做惊喜状：“人？是和我们一样的完现术者吗？”

    中村雀唯有在这时候才能有点长辈尊严，笑了笑，卖官司道：“明天你就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

    言罢不等季星再问，他便摇手抽烟潇洒离去。目送他消失，季星抖了抖敛藏滑翔翼的斗篷，双手抄兜，向自己家的方向返回。

    路过一栋建筑时，他短暂驻足了两秒，轻轻皱了皱眉。

    那是‘黑崎医院’！

    “怪事，八十几年前抛弃完现术者们的蓝染副队长仍然合成研究了虚白吗？那不太合理。”

    暂不去探究这里的奥秘，季星回到了那个‘离世父母’给他留下的房子，滑翔翼斗篷一甩挂起，一片黑羽从斗篷中脱落，飘飞舞动间啪啪按亮了几盏灯，破碎消失。

    “实力的恢复速度还可以，那件事，也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季星坐在沙发上，闭目冥思。

    肉身死神化，与完现术是同样的原理。完现术将滑翔翼灵子化并改变形态，肉身死神化就是将自己的肉体灵子化并稳固为死神。

    呼——

    一套死霸装蓦然出现，罩在了季星身上，他睁开眼站起走动了几步，对着灯开关伸出一根手指。

    ‘破道之一·冲！’

    啪！

    一道流光击在开关上，刚刚好的力量让室内重新一片漆黑，季星的衣服也从死霸装回退回原本。

    “还行，鬼道手艺没生。”

    初次肉身死神化状态暂时还不够稳定，持续久了有变不回人的风险，不过十天努力总算迈出了一小步，接下来……就可以大跳前进了！

    ……

    另一边，废弃仓库基地。

    “掠夺者‘黑羽’？我们搜索了很久的那家伙来了空座町？”久南白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队员，声音却压得很低：“好好，我知道了，不要告诉日世里副队长哦，快点查到黑羽的位置，再悄悄地……告诉我……”

    队员连眨眼睛的动作让她的话变得断断续续，扁嘴回头后，果然看到日世里默默地站在她身后，顿时去抱住了日世里的手臂。

    “日世里酱，就让给人家一次嘛，人家的斩魄刀都快生锈了……”

    “你什么时候用过斩魄刀？”日世里撇了撇嘴，无情道：“其他人可以，但这个‘黑羽’，不行！”

    久南白一怔，很快想明白了原因，都哝道：“好吧好吧，日世里酱要注意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哦。”

    “你也好意思提醒我。”

    “嘿嘿——”

    ……

    次日清晨，季星家。

    一大早不到六点半，一阵敲门声便把季星唤醒，他穿上拖鞋去开门，见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其30岁许，身材瘦削高大，面白无须，身披一件白色外套，笑容和善，道：“平川功树？是吧。”

    “是我，你是……”

    “我是沟六的朋友，他没有告诉你我今天会来找你吗？”

    “啊……哦！”季星恍然道：“中村雀大叔没一起来吗？您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先进来坐？”

    “沟六临时有事，今天可能没办法带你了，他跟我说过你的大致情况，所以委托我来训练你一天。看来我来得太早了，要给你一点时间洗漱收拾吗？”男人问。

    “啊，这样啊，不用不用。”

    季星回头便钻进浴室：“给我三分钟就好，很快！”

    “哈哈，不急。”男人笑着，看了看衣架上的滑翔翼斗篷，笑容更加深沉了几分。

    ……

    半小时后，完现术者居酒屋。

    一名身高接近两米、体格极其健壮、褐色肌肤的男人走入，他留着褐色卷发，遮挡住一只眼，露出的另一只眼中有不符体格的温润。

    “美幸姐，老师还没到吗？”

    “啊，茶渡。”打着哈欠的驹丰美幸见来人一笑：“来得这么早啊，嗯，沟六哥还没来。他是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功树？”

    茶渡泰虎沉默着点了点头。

    “哈哈，功树也是个闷葫芦，平时话很少，但比你还要强一点。而且我跟你说，他可是了解完现术后立刻就掌握了完现术，比当初用了三天的你还要快许多。”

    驹丰美幸带笑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唉，真好啊，你们，不像我，四年还没有掌握完现术……”

    “美幸姐……”

    “没事没事，都习惯了，可能掌握不了也是好事。像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就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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