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爷的佛音,和上次那个生死爷的脓疮一样,又是个俗术升级素材。
周八蜡没多想,丢进望气术里,望气术是个大熔炉,什么都能往里丢,而且他就这么一个俗术,也确实没得选。
“你敲击残破木鱼,慈悲爷的残留佛音转渡入耳,慈悲律法溶解于你的血肉,渡化你的俗术。”
“污秽望气术升级成功。”
“污秽普渡望气术(超优良),天师法道庙系的望气术皮毛,受到生死爷的生死律法污染,受到慈悲爷的佛音渡化,已然形成一种独属于你的俗术。”
周八蜡实在无力吐槽这个看起来就像特摄剧里合体变身使出来的大招一样,又长又怪的拼合招式名,凑合用吧,往好处想,说不定下次升级,名字变得更长了呢。
“粗心大意的食谷者啊,你正沉浸于意外收获的喜悦中,你并没发现水鬼河下已经有只手伸向了你。”
“噗通,你被拽进了水鬼河。”
“咕噜噜,咕噜噜……”
“你已死亡。”
靠,什么不讲武德的水鬼,偷袭我一个穷酸食谷者,周八蜡眼看自己又淹死了。
得,下线,关掉游戏,看看微信。
学生会外联部通知群:@所有人,今天上午9点,来大学生活动中心集合,布置迎新晚会的舞台。
嗯?现在几点?周八蜡昨天晚上跟林欲静喝酒,回宿舍时间又晚,今天睡过头了,看看时间,已经9点半了。
再看看微信,果然,冉秋然私聊他发的信息,已经把他call爆了。
冉部长:你人呢?不会提前点到?
冉部长:9点了,你人为什么没出现?
冉部长:迟到5分钟了,你在干什么?
冉部长:迟到10分钟了,周八蜡,你难道让我去你宿舍找你去?
冉部长:迟到15分钟了,周八蜡你可以啊,还不回我微信是吧。
再往下还有,周八蜡没眼看了,反正大同小异,知道对方怒气值一直在叠就对了。
周八蜡:昨天晚上打游戏睡的太晚,刚睡醒,错过消息了,我这就过去。
冉部长:打游戏……你多参加点学生活动不行吗,你现在还单着呢吧,没想过原因吗,天天窝在宿舍打游戏,那能找到女朋友吗,你多出来跟我参加学生活动,说不定哪天就脱单了呢。
周八蜡:?
冉部长:干嘛?
周八蜡:部长,你也是单身狗,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啊?
冉部长:……
冉部长:5分钟!我要在大活看见你!
周八蜡心说莫名其妙,起床收拾,赶去大学生活动中心,到地方看到不少人在忙里忙外,都是学生会各个部门的干事,被叫来布置会场。
其实周八蜡他大二了,这学级一般要是在学生会里没有向上奔的劲头儿,也就该摸摸鱼准备退休了。
学生会里最有劲头最打鸡血的两拨人,一拨是还想往上的部长副主席这些人,一拨是大一懵懂的新干事。
像是现在,冲在前面,表现积极的帮着布置会场,摆椅子抬桌子的,基本都是新招进来的大一干事,他们在部门领导面前表现的很肯干活,很吃苦耐劳。
倒不是为了讨好领导,反而是在证明自我,他们认为自己比同龄人优秀能干能力强,但自己认为不够,他们需要一个公证人来认证,领导自然成了最好人选。
当然了,这是年轻人的想法,等他们到了大二,经过一年的社会毒打,就会逐渐意识到这种思维很蠢。
因为,如果多搬几张桌椅就能比出优秀,那人长脑子是干什么的?
他们会逐渐意识到,肯干和能干,是两码事,而人与人的差距,往往在后者。
大学生活动中心里。
外联部的几个大一新干事,正热火朝天的在积极听指挥摆桌椅,连副部长点到一声谁的名字,让他去拿取什么物料,他都会觉得很荣幸,你看领导眼里有我这人,说明我很优秀被人记下了。
黄涛,就是这么位自我意识过剩的,外联部大一干事。
他经常认为自己是这批同龄人里最优秀的,自己被选进学生会,被选进外联部,就是自己这颗金子终于被人发现了。
甚至最近,外联部里有什么事部长经常找他去干,黄涛帮忙去活动室拿个物料,黄涛提前去办公室擦下桌子,黄涛去给一会来开会的校领导买点水……
虽然都是琐事,但在黄涛看来,这就是部长信任的证明,就是他能力的体现,不然领导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他呢。
随自我意识膨胀的,还有黄涛的眼界,现在外联部里同学级已经不够他看了,他觉得自己会当凌绝顶,他能高看一眼的也就部长和副部长。
至于中间,大二的学长学姐马马虎虎,感觉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吧,有些还不如自己呢,比如,那个周八蜡。
黄涛看周八蜡就尤其鄙视和不屑,这人在部里经常什么都不干,偷懒摸鱼,纯混子一个,简直外联部的蛀虫。
这个周八蜡也不哪来的好运,进了外联部,还一直待了下来,听说冉部长对外联部干事能力考核的特别严,能力不达标的干事中途踢掉过好几个,优中选优,不然他们学校的外联部也不会成为学生会的精英部门,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
但偏偏,这么个精英部门里,混进一颗老鼠屎,那个周八蜡,黄涛每次想到这人就羞与为伍,拉低层次。
比如现在,外联部群里发了通知,九点大活集合,布置舞台,学生会的重要工作,结果这货快十点了才过来,明显能力不行,逃避工作嘛,这样的人为什么跟我在一个部门,拉低我的层次啊?
黄涛远远看着被冉秋然叫过去,一脸严肃批评的周八蜡,摇摇头,心说看看你再看看我,人和人的差距真大,看我多受领导的重视,天天有事都想起找我,再看看你,天天给领导批评,真差劲,估计快被外联部踢出去了吧。
那边,黄涛脑海里演绎着他的小故事。
这边,冉秋然和周八蜡在说话。
周八蜡从宿舍过来,手里拿着个大水瓶泡的金银花水,递给冉秋然。
“干嘛?一瓶水想收买我?”
冉秋然撇嘴,她今天本来不太舒服,但是想着过来见见周八蜡,还是过来了,结果这货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我们宿舍老张从老家带来的,他们当地产的金银花,对嗓子发炎,特别管用。”
冉秋然一脸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嗓子发炎了?”
周八蜡能怎么说,我望气术前几天就看见你冒绿烟儿了?只能作势要把水瓶拿回。
“不要算了。”
“啧,给我拿来。”
冉秋然一把抢过来,拿着周八蜡给他泡的金银花水,温热的触感,让她觉得发炎的嗓子都不太疼了。
哼,冉秋然脸上保持着女领导的威严表情,但背地里偷偷咬了咬嘴唇,鞋根高兴的偷偷磕着地板。
“哦,对了。”
周八蜡还想起冉秋然交代的事来。
“你让我帮你写的干事劝退信,我写完了,给你发过去了,你真要劝退那个叫黄涛的干事?为什么呀?”
冉秋然喝着金银花水,手机回着信息,完全没当回事儿的随口说道:
“哦,他呀,就感觉人不太聪明,大点的事都没法交他,只能让干点跑腿儿,没什么技术的杂活儿,干的也一般,劝退算了。”
两人玩着手机,随口聊天间,已经决定了某位外联部干事的去留。
而黄涛那边,还正在很有干劲儿的努力搬着桌椅,想着领导以后怎么重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