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给过机会了
夜晚的香江,一处位于尖沙咀附近的一处大排档。
陈长青面前摆着一些香江名菜,比如避风塘炒蟹,蚵仔煎,清炒时蔬等,旁边还配着一碗白米饭。
菜吃的差不多三分之一,陈长青喝了口解腻的茶水,一位穿着棕黄色西装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他笑着招招手:“黄sir,想不到你居然会找我。”
从十四号到十六号,短短两天的时间。
黄志诚明显苍老了很多,甚至头上都多了很多白发,憔悴的模样,给人感觉不像是正值壮年的中年人,反而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而看着不远处的陈长青,黄志诚心事重重的坐在他对面,面对陈长青递过来的筷子,虽然一天没吃饭,但却丝毫没有食欲的黄志诚摆摆手,他一脸诚恳的说道:
“阿仁,我不饿,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陈长青咀嚼着咽下,抬头看了黄志诚一眼,他的表情多了几分古怪:
“让我帮你?”
深吸了一口气,黄志诚目光闪烁:“没错,我需要你帮我杀死倪永孝。”
陈长青摇摇头,他放下筷子,从旁边的纸抽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
“黄sir,我是警察,不是杀人犯。”
警察之所以受人尊敬,是因为警察要讲证据。
这就好像商人一样,大家都知道你为人诚信,自然愿意跟你做生意,但如果知道你喜欢坑蒙拐骗,哪怕东西再好,也没人愿意来买你的东西。
规矩就是规矩,普通人可以不讲规矩,但作为执法者,警察必须要捍卫法律,这也是警察受人尊敬的原因。
当然,不是说警察不能杀人,而是警察必须要有证据,或者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才能开枪杀人。
而面对陈长青的拒绝,黄志诚摇摇头,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对方:
“我知道,所以你只需要给我情报,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但陈长青却摇摇头,他将餐巾纸扔到桌上,古怪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黄志诚没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陈长青一眼:
“你会帮我的。”
陈长青笑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那表情带着几分嘲笑,又带着几分质问:“为什么?且不说你杀了我爸,现在又要我帮你杀倪永孝,你觉得我如果帮了你,我还能活下去吗?”
假设陈长青愿意帮黄志诚,最好的结果就是杀死倪永孝后,黄志诚同样被打死。
如果情况糟糕一些,黄志诚被抓,陈长青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暴露。
没吃到羊肉还惹得一身骚,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最重要的却是陈长青即便是帮了黄志诚,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为什么要帮黄志诚?
而面对陈长青的质问,黄志诚沉默了片刻,随即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陈长青,沙哑的声音带着疯狂:“不,因为这个。”
格洛克17,八三年格洛克公司应军方要求研制出的一款手枪。
这款枪在世界的流传度很高,香江警察目前佩戴的大多都是这款手枪,口径是9mm,初速超过340/秒。
陈长青对这个枪型了解很深,因为之前在警校打靶的枪型就是格洛克17。
不过陈长青并不慌,因为在黄志诚抽枪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对方并没有打开保险。
从手指打开保险需要零点三秒的时间,而以自己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在双方距离不超过两米的情况下,陈长青只需要零点一秒就足以杀死黄志诚。
所以此刻陈长青很淡然,他直接反问道:
“你要杀我?”
黄志诚摇摇头,他平静的看着陈长青,沙哑的声音,配合此刻眼神中的疯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被逼到极限的疯子:
“不,我现在不会杀你,我只是给你两条选择,一条选择是帮我杀了倪永孝,我会动用关系帮你成为警察,另一个选择是我杀了你,然后自己解决倪永孝。”
黄志诚没疯,但距离疯子也不远了。
十四号那天的遭遇,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
一方面是因为倪永孝的铁证,也有一方面是因为陆启昌的那一巴掌,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事后打电话给Mary姐,但对方却迟迟不肯接听。
人到中年,遭遇背叛,事业没了,心中的理念也崩了。
万念俱灭下,黄志诚决定做一个“好人”。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心底真正的念头是报复倪永孝,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会如此凄惨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倪永孝。
而只要他杀了倪永孝,虽然自己也会死,但却能洗刷身上的所有错误,甚至能被追加为烈士。
反正倪永孝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主动出击,为死后的自己留一个好名声。
至于为什么要找陈长青?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需要陈长青帮忙找到倪永孝,作为香江顶尖大佬,以黄志诚的能力很难接近倪永孝,更别提杀死对方。
另一个原因则是要让倪永孝也尝尝背叛的滋味。
但陈长青却摇摇头,他神色很淡然:
“我是警察,你不敢杀我。”
只是面对陈长青的淡然,黄志诚却不屑的笑了,他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档案在我手里,只要我不承认,你就永远当不成警察,所以我现在开枪,杀死的也只是一名试图袭警的社团分子。”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般田地,黄志诚也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索性直接撕破脸皮。
况且在他看来陈长青很蠢,虽然这些年成长了不少,但还是和当年那个小白一样傻的很天真。
同时黄志诚也笃定陈长青一定会相信自己。
不是因为自己手里有枪,而是因为自己手里的这份卧底档案,所以看着神色不变的陈长青,黄志诚摇摇头:
“我建议你听我的,因为你的档案还在我手里。如果我以你的卧底档案作为筹码去找倪永孝,他一定会来见我的。你应该明白以倪永孝的性格,即便你是他亲弟弟。”
“在知道你是卧底的情况下,他也绝不会放过你!”
陈长青沉默,他抬手喝了口牛奶,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对方:
“没有第三条路吗?”
黄志诚摇摇头,他眼神冷漠,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没有,二选一,要么死,要么听我的。”
“当!”
牛奶杯被放下,里面还有几颗融化一半的冰块,也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原本堆叠在一起的冰块在这一刻碎裂。
陈长青叹了口气,打量着眼前的黄志诚,深邃的眼睛多了几分嘲笑。
这让黄志诚心中一紧,莫名的感觉很不安。
而下一刻心中的不安应验了。
陈长青大方的从袖口抽出一根监听线,就这样当着黄志诚的面,眼神戏谑的对监听线的另一头说道:
“很抱歉,陆长官,你听到了吗?我给过他机会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