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崎橙子之所以将工作室伽蓝之堂开在观布子市,是因为她以前在这座城市度过了自己的中学时期。
陆潇依稀还记得那所学校好像叫礼园女子学院,是一所“人才辈出”的学校,至少四位拥有魔眼的女学生先后在这里就读过。
礼园女子学院是一所典型的基督教学院,校风非常严格,采取全封闭住宿制,非休假时期就连对外通讯都很难。
不过作为一所升学学校,礼园女子学院对于学生的成绩非常看重,成绩优异者在学院中拥有一定的特权。
橙子当初正是因此才能时常不顾校规的自由进出学院,偷偷进行魔术的钻研。
陆潇在巫条大厦顶层俯瞰时,首先就发现了魔力波动异常强烈的礼园女子学院。
这所学院位于观布子市郊区,地脉中涌动的庞大魔力让陆潇第一时间将注意力转了过去。
观布子市虽然不像冬木那样每隔60年就会出现密集的“天然气爆炸”事件,但这里也同样是一个事件频发的城市。
如果不是因为各种怪谈流行,橙子的伽蓝之堂也接不到相关的工作,以她那大手大脚的习惯,迟早会坐吃山空。
开启鹰眼视觉的透视能力,陆潇向下方的楼层发动扫视。
巫条大厦修建于20世纪70年代,日本经济高度发展时期,一度被当做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由于大厦原本所属的公司在泡沫经济破裂时破产,巫条大厦的后续管理非常糟糕,到了94年时已经十分老旧。
楼内的住户数量大幅缩减,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租不起更好房子的年轻打工族。
陆潇虽然能从巫条大厦的地脉中感受到比较活跃的魔力波动,但至少现在,这座大厦还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现象。
“巫条……吗?”
再次发动鹰之瞳向城内眺望,陆潇锁定了一座地脉魔力非常活跃的建筑——观布子医院。
‘如果正事完成后还有时间,顺道去一趟医院吧。’
橙子的伽蓝之堂工房坐落于城市最大的灵脉上,很容易找到。
在小樱兴奋的尖叫声中,陆潇放慢速度在大楼楼顶之间飞跃,让小樱能感受到刺激感的同时,不至于因为过快的速度而产生不适。
“嗯?”
当陆潇降落到伽蓝之堂所在的小楼顶部时,正在工房内抽烟的橙子立刻有了感应。
“呼~”
吐出一口烟雾,橙子将香烟在烟缸中杵灭,顺便将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上。
原本颇为凌厉的眼神在眼镜的覆盖下顿时收敛,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红发知性美人。
“没办法,以笑容待客也是做生意必须经历的一环。”
“咚咚~”
“来啦来啦。”
整理了一下身上乱糟糟的白衬衣,橙子脸上摆出营业式笑容打开工房大门和结界。
“欢迎光临伽蓝之堂,我是工房所长苍崎橙子。”
出现在橙子眼前的是一大一小的两名客人,一个看上去非常眼熟的紫发小女孩坐在成年男子的肩膀上。
从她并拢的双腿和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来看,这孩子应该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
“哦?”
橙子楞了一下,自己亲手制作的傀儡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小姑娘正是她近年来最得意的作品。
当橙子透过眼镜打量门外的顾客时,顾客中的那名男子也在观察她。
这名女子有着秀丽的容貌,乱糟糟的红色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扎成马尾,脸上带着让人本能感受到亲近感的笑容,与头发同色的眼眸中却完全看不到笑意。
陆潇微微抽了抽鼻子,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淡淡烟草味。
即便经过一番紧急打理,橙子身上的白衬衣依然有不少褶皱,看上去显得有些邋遢。
陆潇轻笑着打破沉默:“大名鼎鼎的冠位人偶师居然看起来如此颓废,因为魔术协会的通缉?封印指定局应该无法对你造成致命的威胁吧?”
“是你们啊。”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这个世界”的人,橙子索性也不再表演,将刚戴上不久的眼镜摘了下来,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发生了转变。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在魔术师的道路上全力奔驰太久,偶尔停下来看看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对方凌厉的眼神注视下,小樱怯生生的抱住陆潇的脑袋寻求保护。
“别吓到孩子。”
陆潇向橙子打了个眼色:“不请我们进去吗?”
“抱歉抱歉,请进吧。”
在大客户的要求下,橙子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之前的亲和笑容。
……
挂着大量半成品人偶的工房内,橙子正在认真的为樱的身体做检查。
“没什么问题,魔术回路运转良好,灵魂与身体的契合度超过90%。”
“既然参加了整场圣杯战争都没有发现问题,说明樱对自己的新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
“不得不说,那位调律师移植和同调魔术刻印的手法相当高明,没有对樱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不愧是巴鲁叶雷塔的旁支后裔。”
即便缩在极东之地自我放逐,橙子也没有放弃对魔术世界的关注,威因兹家族的花花公子小少爷去过一趟冬木的消息,她早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得知了。
由于陆潇的要求,橙子为樱制作的身体是最高级别的仿真人偶,从外表看上去和人类没有任何分别。
人类该有的功能,这具人偶身体一样都不会缺少,甚至在使用年限上会比人类的身体长得多。
“老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樱的身体在成年后停止继续生长和老化,只是嘛……”
橙子搓了搓手指,有些讪讪的说道:“最近手里有点缺钱,如果能得到一些额外的服务费用就最好不过了。”
陆潇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橙子会说得这么直接,随后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
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在有网络存在的世界,阿勒忒娅可以随意的进行修改。
“樱,你怎么看?需要这项额外服务吗?”
赤身躺在工作台上的樱并没有失去意识,被陆潇看到自己的平板身体也没有让樱感到不适,不满6岁的樱还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不像凛那样人小鬼大。
“嗯~”
樱考虑了一下:“不会老化的身体会引起周边居民的怀疑吧?”
“没关系,没关系。”
橙子卖力的堆出营业笑容推销道:“樱,你是魔术师,只要成年后接受正规的魔术师教育,至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避开周围的异样视线,不必为此而担心。”
小樱转头看了看陆潇,得到鼓励的笑容后,她点头下定决心。
“好吧,那就麻烦橙子小姐了。”
“谢谢惠顾!”
……
“观布子医院?”
完成新功能的安装和调试,正在数钱的橙子听到陆潇的询问楞了一下。
“这座城市的医院确实坐落在灵脉上,托这个福,医院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灵异现象,算是我的固定客户之一。”
“老板,你问这个干嘛?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陆潇翻着白眼吐槽道:“别叫我老板,我的名字叫陆潇。”
“你没有发现吗?这座城市的灵脉有人为改造过的迹象,魔力的流动有些不自然。”
“呼~”
橙子吐出一口烟,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当然发现了,不过这种程度的改造对魔术师来说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吧。”
“观布子市没有魔术管理家族,外来的魔术师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灵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陆潇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有造诣不凡的外来魔术师入驻这座城市?”
“哼~”
摘下眼镜的橙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应该是我的那位老学友吧,就算不刻意寻找,这座城市中也到处都能发现与他有关的痕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