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知道。”
神谷青一淡淡道。
知道归知道,他就是气矮冬瓜说话的态度,而且虽然是感激,其实也不一定有多感激吧?
“其实秋月家,从星里爷爷一代开始,就成为了弱小妖怪的族群聚集。”
“包括我,黄太郎,黄次郎等,我们的爷爷辈,都是星里爷爷的下属,当然说是下属,更多的算是家人一样。”
见神谷青一没打断,秋月赤继续道:“其实从星里出生之前,她父亲就不在了,生下星里之后,她母亲没几年也跟着去世。”
“秋月家曾经是大族,留下的很多地盘,很多妖怪都觊觎,而她父母性格也是属于倔强的那种,宁肯拼到死,不让步。”
“其实说不得是倔强,妖怪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吃我,我吃你,懦弱的人,反而会下场更惨,按照我现在的理解来看,星里父母的牺牲,反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庇佑。”
“星里小时候,没继承到她父母的倔强,是个爱哭鬼,在知道父母的死亡后,她就更胆怯了,就连比她弱小的妖怪,都能欺负她。”
“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就跟她父母,跟她爷爷辈一样。”
秋月赤心疼道:“作为长辈,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他们的,可是……”
“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本来我们是有在人类世界居住资格的,那时候,我们家还不至于那么艰难,星里和我,能在人类世界工作,收些租金,获取食物等物资。”
“都怪我,连累了星里。”
神谷青一淡淡道“你去伤害人类了?”
秋月赤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又不是,我们秋月家的人,从来没想过主动伤害无辜的人。”
“我们家一直以来的百鬼夜行,根本没办法收集到多少人类的敬畏,所以我就一直在想,有没有办法,能加快我们的成长。”
“跟别的妖怪抢地盘太危险了,我们能守住现在的地盘就不错了。”
“于是我就想到,能不能暗中吓唬一些人类,试试在他们身上收集畏惧,经过考虑后,我决定拿租我们家在人类世界公寓的人,做试验。”
“当然,为了做出补偿,决定做试验的人,我都给他们的租金打了很多折扣,如果他们确实承受不了,就用失魂符洗去他们的记忆。”
秋月赤苦笑道:“很不靠谱的主意,也很自私对不对?所以我就遭报应了。”
“我特意弄了一个怨灵在一个租房房间,然后自己出面去驱逐,用这种方法来建立强大的形象,尝试看这样能不能成功的。”
“后来,怨灵被净化了,我最初还以为,那个租客只是请了一名阴阳师来杀死的怨灵……”
“计划的忽然变化,加上那段时间魍魉之间,有不好的传闻,我心急了。”
“我露出妖怪的本体,但是……我没想到,那个租客本身,就是一个阴阳师,而且是很厉害的阴阳师,尽管风格有些独特,我第一次看到,能在不使用阴阳术的情况下,抵挡妖怪妖术的,当时也没看到他用灵力护体。”
“他的身手十分敏捷,这些都是没有法术的加持的。”
“本来,这种事我不打算让星里知道的,可惜,”秋月赤更苦涩了,“很可笑吧,一个妖怪,居然被人类用拳头打晕了,我后来还是被黑三郎和白四郎他们抬上小飞那,载回来的。”
“恰好,那个租客跟星里是同学,以星里的脾气,看到自家人被打,她什么都不会想,只会想着打回去的,她自然不是对手。”
“然后,我们就被举报了,协会经过考虑,认为我们不适合居住在人类世界,把我们的资格冻结了。”
“如今想来,当时我还是太激动了,如果我知道对方是阴阳师,能克制住就好了。”
秋月赤十分后悔道:“我以为那是别的阴阳师给我设计的陷阱,秋月家虽然认识些人,从以前留下有人脉,但同样有不少敌视我们家的,协会里就有看不顺眼我们的。”
“后来我才知道错了,换做一般人,有那样的实力不把我们杀死就不错了,妖怪主动攻击人类,没有人会为我们的死求情,哪怕我们的本意不是要杀害别人。”
“老实说,我并不恨他,也很感谢他留情,有机会的话,能跟他道歉,弥补当初的错误就好了,可惜以后都没机会了吧。”
“只是星里一直想不开,”秋月赤无奈笑笑,带着几分宠溺,“她打很小时候开始,就是那样的孩子,不会跟外人讲道理,谁欺负了我们,她就打上去,打不过就拼命。”
“就算她有三条命,也不是她任性的理由,迟早她会把那些命拼掉,跟所有人一样。”
神谷青一摇摇头道。
秋月赤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星里自那之后,就很久没开心过了,刚才你上去房间的时候,星里在厨房里哼了几句曲子,只是马上又停住了。”
说到这里,秋月赤摆出土下座的姿势。
“青先生,拜托您了,我知道很无耻,但是能请您帮帮星里吗?”
“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应该是喜欢星里的,不然不会这么关心。”
“我不反对这门亲事。”
神谷青一:???
你哪门子看出来我喜欢那婆娘?
神谷青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因为他现在忽然很后悔……
虽说归根究底,肯定是秋月赤的错在先,秋月星里不问青红皂白就找麻烦,也有很大关系。
道理上,他是没有错的,举报交给协会处理,就是一种公允的做法。
但是造就他们一家子这种局面,从情理上,从良心上,他过意不去。
有的事情只讲道理的话,未免太过无情。
当然,这也分情况。
换做其他态度恶劣的妖怪,他是绝对不会原谅的,只要秋月赤流露出对他的抱怨或者别的负面情绪。
那他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想起跟黄次郎的相遇,以及跟他们一家子的短暂相处,再到刚才那碗拉面,秋月星里的口是心非。
在不知晓他实力的情况下,在星里带头下,一家人挺身而出,在本来决定委曲求取,却因为他的意思,迎战三井又。
同样的不问哪个决定才对哪个决定是错。
变卖几千枚妖玉的土地,出售代代传下来的家产,为了让他在东京继续生活,给八房景交赔偿费。
黄次郎瘦小的身躯,却为了枚妖玉跟几个混蛋拼命,秋月星里把钱看得无比重要,经常为此去拼命……
“我回去再想想吧。”
“无论您的决定如何,秋月家都不会忘却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