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飘洒出了层层雪花,为这场战斗吟诵出一段纯净的开场白。
弘武会宣武堂,兵器陈列,锋藏寒霜。
为首那人虬髯黑脸,沉声问道:“人没回来?”。
“已服下毒药,并未被活捉!”下面的人中气十足,高声答道。
“哎,可惜。”
原本也没指望能探出什么消息,只想着如果能从凌飞燕眼皮子底下逃脱,能打击一下对方的士气。
许兴国坐在右侧,劝慰道:“算了吧,无伤大雅的小事。时间也差不多了,召集人手,咱们准备出发。”
命令传开,弘武会的人紧张有序地行动开来,扎好红色头巾,提起锃亮地兵刃,红色方阵整整齐齐地从宣武堂出发。
凉州城城西,天气严寒,原本也少有人外出,远远见着弘武会三四十人全副武装,整齐划一地走来,赶紧喷走相告,躲在家中,关紧了房门。
少数好奇心旺盛的,从院墙里伸出脑袋,就见着方阵里全是弘武会的精锐,不乏平日里管辖着街巷的大佬,全都穿戴统一,神情肃穆,朝着城北而去,
方队过处,踩化了薄薄的雪层,留下一条长长污黑水渍。
闲杂人等趴在墙角,伸出脑袋,远远偷瞄着远去的队伍。
“城北要出大事了!”有些见识的人判断道。
同一时间,阅景楼也召集了二三十人,身着青色劲装,各个身手矫捷,乌泱泱地朝着城北涌去。
两股声势浩大的队伍,于城北大街上相向而行,汇聚一处后,同时转北,于癸水堂正门前停住了步伐。
六十来人,左红右青夹杂着着零星的白色,左边整齐,右边零散,都是朝着北面,泾渭分明。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呵气成云烟,气势逼人。
见着堂口里没有一点动静,许兴国一声喝问:“弘武会前来拜访,凌堂主还请赐教!”
声如洪钟大吕,远远传开。
陈崇信倒没这么讲究,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咱们也不玩什么阴谋诡计了,就问问你们,这堂口要还是不要。”
声音清正,配合着许兴国的声音,在癸水堂上空久久回荡。
“你们不玩阴谋诡计,不代表咱们不玩啊,够胆的你就进来!”说话的自然是张勇,内功不俗,极为挑衅地压下陈、许二人的喊话。
“阁下想来就是癸水堂的那位后起之秀了,嘴上功夫不错,却不知敢不敢露面,比划两手?”张勇只是新人,自然不能让两位帮主掉价,阅景楼的一名层主赶紧接话。
阅景七层楼,此人分管第一层,算是阅景楼的门面人物,实打实的副帮主实力。
只见张勇优哉游哉地荡到正面前,叫嚣道:“小爷我就在这,莫说你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玩意儿,你们帮主来我也一并接下了。”
这人没想到对方真敢露面,现在被反将一军,骑虎难下。
“修性,去试试他的深浅。”陈崇信淡淡开口。
“属下领命!”范修性一拱手,转身抽出长剑,朝着正门而去。
“张哥行不行啊,这人在阅景楼可是能排进前五。”
一群人凑在窗户缝隙里看着,从外部紧急调回的帮众不放心地问道。
“你懂个蛋,这人也就比我略强三分,肯定不是张勇的对手。”
钱三才瞪了一眼,成竹在胸:“现在嘛,就得看看小张的演技如何,能骗几个人下水了。”
这一出空城计自然是钱三才的鬼主意。
张勇自从到了癸水堂以来,只有三合寨和武国一行出过两次手,在外人看来,这两次是沾了孟良和乐欣颜的光,只有癸水堂的几个高层知道,张勇的实力到底如何。
此次敌方势大,冒然硬拼并不可取,不如借助对方不了解张勇这一点,设计成如今的阵前斗将,能杀一个是一个。
“臭小子,你不是想出风头吗?这次让你出个够。”
钱三才捋了捋小胡子,智珠在握。
张勇扫了一眼对方的属性,没有感觉到什么威胁。
“要装作一副势均力敌的样子。”张勇拍了拍胸口,默背一遍钱三才交代的东西。
“你小子碎碎念些什么呢?”范修性提剑上前,喝问道。
“啊,没什么,咱们快开始吧。”
马的,感觉比直接揍赢对方还困难。张勇有些无语。
范修性见着对方神游天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压住怒火,一招仙人指路,直刺而来。
张勇看准时机,毫厘之间避开剑锋,整理一下演技,极为惊讶地喊道:“好快的剑!”
范修性感觉对方也不过如此,收式回扫,长剑朝着对手的腰间砍来,张勇收腹后退,再一次“险险避开”。
“还手啊,张哥这也太浮夸了。”常言躲在暗处,见着有些揪心。
张勇似乎也感受到了队友的呼唤,瞄准当头劈来的长剑,装模作样地一拳抡在剑脊上,震开开了的攻势。
“就你这漏洞百出的王八拳,也能叫做后起之秀?天正教果然是人才凋零了。”范修性嘴上挤兑着,手上丝毫不慢,扭腰转腕,剑锋划过一道弧线,再一次朝着张勇削来。
张勇没空回嘴,堪堪侧身让开,专心致志地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
场中看上去是范修性大战上风,张勇勉力防御。
所幸是张勇这段时间来有了不少进步,勉强学会了不用全力。
如果换做是刚升级王八拳那会儿,估计早就一拳把对方撂倒了。
然而,张勇维持得还是有些勉强。
压抑住了进攻的欲望,但是久守必失,范修性找准错身而过的时机,身下藏剑一撩,剑刃滑过张勇小腹。
“呲!”一声清响,张勇和范修性同时一愣。
马的,斩业金身有点太给力了。张勇反应过来,赶紧补救。
草上飞展开,不着痕迹地借力后退,张勇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口中还不忘高呼:“好强的内力!”
范修性只道是正巧刺中了对方携带的东西,荡剑跟上,张勇见到两人处在一个视觉死角,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装了。”
范修性人在空中,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只见张勇抡拳出手,朝着对方咽喉而去。
范修性只感觉避无可避,就要身死拳下。
没想到拳到半空还变换了轨迹。
“差点忘了,还得考虑勾引下一个。”张勇自语道。
拳锤在剑锋之上,刺啦滑过,拳头上没有一点血痕,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长剑也因此受力变向。
张勇又是两拳出手,不闪不避地锤在锋刃之上,范修性只感觉手中长剑不受控制,回转刺来。
临死前,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脸惊恐地看向张勇。
“拜拜了您嘞。”
银光滑过,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