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一听一下子坐起身来,随即又被七师姐给按回床上,脑袋被轻弹了一下,作为不老实的惩罚。
“七师姐,别让她跪着了,教她进来吧。”
阮梦笑笑,身子不动,右手轻轻一挥,隔空用真气拉开房门,悠悠然道:“进来吧,小师弟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青凰起身,恭恭敬敬的走入房中,看到阿梨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而七师姐坐在床边替他捶腿,露出一丝复杂神色。
七师姐专心致志的帮着阿梨推拿,头也不抬道:“有什么话快说,莫要耽误我给师弟疗伤。”
青凰心中虽然有万般无奈委屈,然而想到刚刚主人眼神之中的决绝,只得跪下道:“罪侍胆大妄为,伤到少主,请少主责罚。”
阿梨连忙道:“青凰姐姐快起来,刚刚确实是我不好,无意之中冒犯了,要责罚也该是责罚我。”
七师姐皱了皱眉道:“我家师弟心善,不会责罚于你的,若是没别的事就下去吧。”
青凰无奈,从背后卸下来一个剑匣,拿到阿梨身前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不过半寸的铁片,青凰将铁片拿出来,双手呈给阿梨道:“主人早年间偶然得到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曾经铸有剑胚一把。罪侍刚刚将一半的灵力注入其中淬炼滋养,现如今剑胎已成,只要少主日夜滴血养剑,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就能够养成飞剑,假以时日更能孕育出属于少主的剑灵。”
阿梨无奈道:“青凰姐姐,你化形不易,何苦耗费这半身修为。”
青凰摇了摇头道:“罪侍伤了少主,散尽修为都不为过。这柄剑胚给少主留下,罪侍这就告退了。”说罢将剑收归剑匣,摆在江离身边,又跪了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
七师姐歪着头看阿梨闷闷不乐,笑道:“怎么?心疼了?”
阿梨点点头道:“剑灵化形不易,她何苦如此。”
七师姐道:“无论起因如何,她伤你总是不对,不过若是小师弟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我有办法。去取些海沉香木做个剑匣,这东西最滋养灵气。再拿些千年首乌,百年人参喂她几根,对于灵体恢复也是大有益处。”
阿梨听了这话,方才眉开眼笑道:“那就要让师姐破费了。”
七师姐按摩完阿梨的周身穴道,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屁股道:“起来吧,你周身的内力真气均已调整到最佳状态,我知道你心中念着凌羽姑娘,就不多留你了。还有,大师兄有事下山去了,你不必去高山流水找他了。临走之前他留下了点东西,教我转交给你。”
阿梨从七师姐手中接过,是一块筒瓦状的铁片,不过双掌大小,铁片上用朱砂提有四个大字:纯阳铁卷。阿梨心中一惊,暗道这可是全真吕祖飞升时候留下的两件至宝之一啊。
据说吕纯阳金身无漏,和这个铁卷有莫大的干系。虽然其中的奥秘到现在都没有人解开,但是这铁卷本身也是一件宝贝,可以和人的丹田相互呼应,只要身怀纯阳铁卷,修炼阳属性内功时候会事半功倍。想来大师兄是知道阿梨已经练成纯阳功,所以才将此物留给他。
阿梨心中暗暗感谢大师兄,将纯阳铁卷放入怀。刚刚走出胡笳十八拍的房门,突然之间感觉丹田一跳,本来平静的气海忽然掀起巨浪,真气蓬勃而起,仿佛有一条巨龙将丹田积蓄的内力不断的吸到空中。此时阿梨体内淤积的真气被七师姐疏通,体内再无停碍,四肢百骸的真气竟然全部都被吸入丹田之中。
气海虽然号称百穴归墟,能容纳周身真气,但是终究空间有限,随着周身内力源源不断的汇入进来,阿梨的丹田须臾之间便有炸裂的危险,这时候他怀中丹书铁卷有所感应,散发出一股纯阳热力,将丹田烘的火热。
在气海之中囤积的真气被纯阳热力一化,变成一条光练,开始还只是短短的一窄条,后来随着源源不断的真气被炼化,那光练越来越长,等到最后一丝真气都被炼化之后,气海空无一物,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华如镜的长练,横贯于丹田之中。
这长练在内家修为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叫做神通。
炼化真气为神通,是为化神。
练气阶段练就积蓄的内力越强,化神的阻碍就越大,因为不管真气多强,都要炼成丹田之内的窄窄细细的一道神通,如同阿梨这种浩浩荡荡的长生气,按常理来说要炼化神通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不过因缘际会之下,有七师姐推宫按摩在前,纯阳铁卷激发牵引再后,阿梨的内功修为一跃跨过练气巅峰,直接开始凝练化神,而且仅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便顺顺当当的炼化出一条妙用无穷的神通,对于习武之人最为要命的第一个关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迈了过去,算起来起因竟然还是被青凰狠狠的敲的那一下子,坚定阿梨了要帮他的青凰姐姐滋养灵气恢复修为的决心。。
寻常门派的弟子若是练武一年便过了练气关来到化神境,早就喜出望外的吵得满山门皆知了。不过在琴山上,没人会在意这种事情,琴山弟子破境还不是就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即使是最宠阿梨的七师姐刚刚关门时看到阿梨炼化神通时四肢真气奔腾,脸色赤红如血,也只是“哦”了一下,接着“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从没想着小师弟若是炼化神通失败会不会丹田炸裂而亡。
阿梨莫名其妙的入了化神境,挠了挠头,也没有大惊小怪的多想。他搬着手指头数了数道:“大师兄下山办事,二师姐演示了步法,三师兄远在边关,四师兄教了剑铠,五师兄说来日方长,七师兄传了文王六十四卦象,八师姐推宫过血破了练气关口的瓶颈。屈指数来,还有六师兄没有拜会。”阿梨眼珠子一转,便想到要了六师兄的用途。
于是他伸展了一下在七师姐香闺里面躺懒了的身子,向着后山的库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