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旋涡之外,满天星辰变化明灭,不在阵中旁观起来还别有几番滋味。据说这个阵法是按照九天之上的星斗炼制而成,现在看来也是以讹传讹罢了。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各有星位,怎么可能像这般纷乱复杂。
甜儿呆呆的望着四周的奇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水...”江离终于醒了过来,只觉得唇齿干涩,如刀在喉。
甜儿听说,连忙将随身水囊拿出来,也顾不得避嫌,一面扶起江离的头,一面将水囊拿近到他嘴边。
江离把嘴巴凑上去,咕嘟咕嘟的猛灌两口下去,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然躺在沈甜儿的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我睡了多久?”
司马永抬头想了想道:“按我的计算有半个时辰了,不过身处在这种环境,我的脉息会加快,所以应该不到半个时辰。”
江离点点头,盘腿做好,双手一上一下虚抱,沉于丹田,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息体内乱做一团的真气。
“九公子,不必再试了。”司马永走到江离身边拍拍他肩膀道:“你这个内伤没有个十天绝无可能复原,若是强行运功反而会因为气脉不畅伤及心肺。”
听到司马永的话,江离索性放弃了运功养气,换了一个颇为不雅但是却极为舒服的姿势靠着蓝色光柱道:“也就是说十天之内我是没可能用出半招万剑归一了。”
“还万剑归一?我不扶你你站都站起不来。”甜儿冷笑道。
“站不起来又如何,岂不闻剑有三种练法,曰走剑,曰站剑,曰坐剑,天下人只知道走剑站剑的威力,又怎么知道坐剑才是最神乎其神的。”江离高深莫测的说道。
“这是四公子说的?”司马永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自然以为是四公子开创的剑道新天地。
“不,是我瞎扯来逗你们玩的。”江离一秒钟破功,露出白痴般的傻笑。
甜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板砖对着江离脑袋便是一招仙人抚顶。
“沈甜儿!我因救你而受伤,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是啊,多亏了你,我们才困在这个鬼地方出不去,还真是要谢谢你哈。”沈甜儿越说越气,反手又是一砖。
“喂喂喂,我伤的很重啊,再拍小命可都没有了。”
“无妨,其实用钝器按摩头部,有利于九公子你体内的真气流通。”司马永面无表情的落井下石。
“还来!我咳血给你看啊!”
“也无妨,咳血说明窒碍处的淤血被打散了,也有利于九公子你体内的真气流通。”司马永继续落井下石。
......
......
打闹玩笑过后,江离反观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沉思半晌道:“我有一个办法,你们两个练的应该都是内家功夫吧,现在是什么境界?”
甜儿笑道:“我是反虚巅峰,半只脚跨入先天境界的那种。永哥哥嘛,是化神中期,反正都比你这个练气后期强。”
江离无视了甜儿的嘲笑,继续道:“如此甚好,你们的真气内力都比我强,可以各自从四肢经脉注入内力到我体内,助我收归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内劲,最后逼入气海丹田。”
沈甜儿听到这个办法,眼前一亮道:“这法子听上去靠谱,可以一试。”
司马永想了想道:“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压不住九公子的内力,不但不能助他调息,反而会冲乱我们自身的内息。”
沈甜儿挥了挥手笑道:“怎么可能,一个练气后期,真气能有多强,看本姑娘来调教一下他那些不听话的内力。”说罢,便盘腿坐在江离身旁,拉过江离的左手,运起一道内息注入其中。
这股内劲初时畅行无阻,然而越是收归江离的真气,便觉得阻碍越大。沈甜儿眉头紧皱,又接连施了五道真气入体,可就是难以冲破江离体内屏障,在气海外几分处不管如何用力,都无法再逼近半步。
这可怪不得沈甜儿内力不够精深,实在是长生阴阳气过于奇特,江离的太阴真气虽然散在十二长经脉之中,然而奇经八脉之中还存有相同强度的纯阳真气,二者相加,单纯从内功修为来说大概就相当于一位化神高手。沈甜儿虽然还是强过江离,但是想单纯凭借着几道真气万万压制不住江离的一身阴阳奇功。除非是她丧心病狂的催动全身真气猛然打入江离体内,才有可能逼进江离的气海,不过那就不是疗伤了,极高强度的真气若是强行灌入气海九成会使丹田炸裂,武功尽失,还有一成的可能便是裂体暴毙,横尸当场。
甜儿又催动几次内力,发现不对,连忙叫道:“永哥哥,他内力有古怪,你也来助我一臂之力。”
司马永无法,只好在江离另一边盘腿做好,拉过他的右手,也依法注入内力进去。
按常理来说,腹背受敌,江离护体的真气自然会一分为二,所以司马永注入真气之后,甜儿面对的压力理应会小得多,就可以将收归到的真气比如丹田之中。
然而琴主的绝学,是不能以常理推断的。
江离体内真气察觉到左右手各有一支真气注入,二者强度相似(因为司马永和沈甜儿都怕伤到江离,所以都只注入了强度与相当于练气后期的真气),都朝着丹田运行,恰好成阴阳两仪之势,长生阴阳气最善于冲虚调和,于是两股真气在江离体内打了个转,又分别送了出去。
只听两声惨叫,司马永和沈甜儿双双被震开,口中喷出鲜血,横七竖八的倒在边上。
江离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无奈道:“你们两个没事吧,怎么也吐血了?”
司马永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然后无奈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体内内息被冲散,真气无法凝聚。”
沈甜儿没好气的道:“江离!你这个蠢货搞什么鬼!我现在和你一样,半口真气都提不起来。”
江离颇为无奈道:“我什么都没做啊,真气入体又酥又痒又麻,我都没敢运功反抗,权当自己是个死人。”
司马永道:“看来是九公子体内的长生阴阳神功生出反应,引我和甜儿的内力相互攻击。”
沈甜儿恶狠狠的对江离道:“你想的好办法!”
江离一脸无辜神色,低头小声嘟囔道:“你不是也说可以一试。”
“还敢顶嘴??”沈甜儿飞起粉拳,在江离头上狠狠的砸了一个暴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