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体内真气的运行,江离自醒来以后便了解的一清二楚。
阳气为正,在十二常经脉之中运转不息。阴气另辟蹊径,在奇经八脉中穿行无碍。
然而这种他梦寐以求的状态到底是如何达成的,他却怎么也想不通。
难道武当张真人真的有如此境界,后人只要读其传记,便能悟其神功?
想到此处江离慌忙把昨天丢的满地都是的《倚天屠龙记》收拾齐整,恭恭敬敬的放在案前。想想觉得还是没有表达出敬仰之情,又朝着书案鞠了一躬...
其实自从江离睡下直到被阳气唤醒,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然而江离体会着体内真气流动不息,却丝毫也感受不到疲惫。
纯阳真气不仅仅可以辟易百毒,金刚不坏,对于修习者更是可以提供充沛的精神和活力。
江离把花凌羽叫到身边,道了一声得罪,随即握住少女的手。
纯阳真气随心而动,自手少阳三焦经而出,注入花凌羽的少冲穴。
少冲属手少阴心经一脉,连通心脏。
由于皇极功这种功法纯系心力克制,所以只要心脏无碍,则可以从魔爪之中脱困。
纯阳功虽然至刚至阳,却并不霸道,中正平和,在少女的经脉中缓缓而行,和煦温婉。真气过处,如跗骨之蛆的皇极功瞬间土崩瓦解,犹如东末的残冰,被初春的第一缕阳光迅速融化殆尽。
花凌羽呆滞的眼神恢复清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盯着自己看的江离。继而感受到的是手指尖的温暖,没想到连手都被他给拉住。
木兰府的少将军地位超然,即便是在边关,那群火力旺盛道无处发泄的兵痞也只好偷眼看看她,哪里有如此大胆之辈。
花凌羽怒向胆边生,另一只手想都没想便挥了出去,顺便还附赠了一句:“登徒子!”
江离看到神智恢复的花凌羽,刚想开心的笑一下,然而那笑容还未及绽开,就被巴掌给打了回去。
花凌羽这巴掌只是下意识的产物,在她打过江离之后,这些天的记忆一股脑的涌入她的神识之中。皇极功虽然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却没有办法消除这段记忆。在恢复正常之后,所有的记忆会从大脑之中一个特殊的部位全部涌入人的识海当中,如果这些信息过多,或者识海太过脆弱,那么在这一瞬间便有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变为白痴。
少将军久在玉门关,漫天风沙吹不过的玉门关,饮得是葡萄酒,砍的是蛮人头,心性早就磨练的如铁石一般,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变成白痴。
虽然没有变成白痴,然而花凌羽这一巴掌打的可是很白痴,她现在已经知道江离刚刚是在救自己,不过脸上手印犹在,嘲笑着她有多白痴。
花凌羽的手型很好看,长短匀称,线条优美,即使是印在人的脸上也还是很好看。她讷讷无言,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自己都不习惯的悄声细语温柔说道:“九公子...你...疼不疼?”
疼不疼?几十斤的玄铁剑在你手中便如同一根杨柳枝一样,你倒还好意思问我疼不疼?
江离心中咆哮着,然而看到面前低头不语的绝色少女,体会着她指尖掌心细腻润滑的奇异触感,这些话在还未出口前便烟消云散了。江离也柔声道:“不..嘶..疼...”
江离本来想说不疼,然而一开口便牵动了伤口,花凌羽自然是听到了,连忙凑过去看他脸上的掌印,想伸出手去帮他揉一下。
这才发现,两个人的手竟然还拉在一起。
花凌羽的脸红了起来,她本来想用力把手抽回来,然而看着江离脸上的掌印,便不敢太过用力,怕再伤到他。声音细若蚊足道:“九公子,可不可以...放开手。”
江离“啊!”了一声,连忙把手放开,这才发觉二人站的太近,连忙后退两步。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江离目光四处游走,就是不敢看向花凌羽。而少女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上面有什么事物十分有趣。
就在暧昧气氛发酵之际,一声怒吼打断了二人绮丽的沉默。
当花凌羽的皇极功被冲开之时,司马峰有所感应,连忙下楼查看情况,看到这幅情景,知道花凌羽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心中惊疑不定。
江离看到他下来,刚刚的小心思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对花凌羽说道:“抢攻,先拿下他!”
花凌羽一路来和江离一起御敌,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手拂过身后玄铁重剑,一声轻咤,重剑已然杀到台阶上的司马峰跟前。
司马峰眼神冰冷,神功发动,一丝诡异的真气又悄无声息的入侵到花凌羽的气海之中。
然而还未等皇极功发挥作用,江离已然出现在花凌羽身边,右手握住她的左手,纯阳真气缓缓流入,将司马峰的真气溶化殆尽。
司马峰眉头皱起,这才终于确认这个被自己关了数日的少年竟然悟出了一门武功,可以克制皇极功。不过作为琅嬛阁主,即便皇极功失效,凭借他的功夫想要拿下二人也不是难事。
重剑在前,司马峰视若无物,伸出手指在剑锋上随意弹了一下。
花凌羽觉得手中的剑上传来一股巨力,几乎拿捏不住,甚至身子也被带的斜了两步。
江离手中用力,将花凌羽拉向身后,左手轻飘飘的拍出一掌。
这一掌绵软无力,仿佛是风中柳絮一般,然而司马峰的神色却凝重了许多。在他的眼中,刚刚那一剑虽然刚猛无比,但是其间真气流动破绽十足,随便找到一处破绽都可以轻易的破招。然而江离这一掌虽然看似柔弱,其中真气源源不息,中正平和,竟然看不出半点破绽。
既然没有破绽,便只能硬接,司马峰内功远比江离深厚,并未将这一掌放在眼里,也只出了一掌对敌。
然而两人掌风相对,内力相触之时,他才蓦然发现自己实在是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