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彪子看着十一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差点没乐死，原本对十一所投去的轻视荡然无存，更多的实则是看摇钱树般的神情。

    按照约定，上交了两层，所以两人躲着悄悄各分了四成。

    十一特地要了一些烟酒，剩下便全是食物。

    他回到集装箱，路上遇到的难民眼里几乎全是嫉妒和贪婪。

    而当老孙看到十一带回来的东西时，则是忍不住数起了大拇指，眼里瞒不住的喜悦。

    十一没有跟老孙见外，他说这些东西就算是集装箱的公共财产，老孙没必要太拘束，起初老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没有经的起糖衣炮弹的诱惑。

    两人的关系算是彻底拉近了不少。

    晚上，约摸十点。

    当小薇已经睡着以后，十一走出集装箱，坐在旁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思索着什么。

    “老弟，想什么呢？”

    老孙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十一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请坐。

    “老孙，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他开口。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老孙点了一支烟，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随后，又看了十一一眼：

    “倒是你，你打算去哪？”

    老孙看着十一，据他推断，十一绝不会安心的待在这里，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能感觉到十一并不简单。

    “这个，大概还得过些时间才清楚。”

    说罢，他站起了身来：

    “我去那边看看，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薇。”

    老孙点点头。

    他没有劝阻十一，只是说了句要小心点。

    ——

    ——

    与人们曾经丰富的夜生活相比，如今的晚上已是天壤之别：

    末日没有WiFi，没有网络游戏，没有直播。

    因此大部分人都已熟睡。

    其中也不乏有怀着睡着了便不会再觉得饿的想法，一些人的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

    几块木板搭成的破烂庇护所里传出那令人羡慕的呼噜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十一来到了老孙口里所说的妓院不远处。

    门口仅有一个人把守，前门的光线有些昏黄。

    十一很轻易的在黑夜的遮掩下悄然靠近，从最近的破烂窗户看到了其中一个房间内的情况：

    一只手被捆绑在床头且一丝不挂流着泪和血的女人，倒地呼呼大睡的皮肤黝黑的男人，还有地上那已经被砸碎的酒瓶。

    十一没有继续看下去，其他的房间正时不时传来娇喘和女人惨叫的声响。

    他打算回去了，可才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了祈求般的虚弱细语。

    “别走……”

    声音充斥着哀求意味。

    十一一愣，回过头去，却发现那女人正透过窗户从房间里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人，漂亮，不过已十分憔悴，她很虚弱，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乞求：

    “帮，帮帮我……我可以和你睡觉……，或者…杀了我……”

    最后的那句话，女人几乎是颤抖着哭着说了出来。

    女人的一只手被捆在床头，另一只手也已无力。

    她的身上有着酒瓶的玻璃渣子和干了的伤口与血，那醉醺醺倒地的男人看上去应是个堕落颓废的难民。

    食物如此来之不易，却选择消耗在这，这可真是讽刺。

    十一并没有理会女人的请求，离开时，他只是把一包压缩饼干从窗户扔了进去，并快步离开。

    女人看着手边的饼干，先是一愣，随后撕开袋子一边哭一边吃。

    她没敢哭出声，只是看着十一离开的背影，眼里全是向往和复杂的神情。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这里的情况十一已熟悉的差不多。

    可今天撞见的一件事，却又是彻底颠覆了十一的世界观跟思想。

    早上，小薇还在睡懒觉，十一走出集装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时，他看见前方的不远处，两个持枪的人把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扔在了地上，随后，又对着后面那群如狼似虎的难民们说：

    “动作最好快点，规矩你们都懂。”

    十一看到那些难民给了持枪者一点什么东西，貌似是烟，又貌似是糖。

    总之比起去一次妓院的正常消费，简直是低的如同定金。

    交易之后，那些人就如同恶虎扑食般，瞬间脱光了下半身，然后朝着女人的身体狠狠压了上去。

    在这过程中，女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十一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

    持枪的人在旁边看着这出好戏，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如同看着喜欢的电影。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尽一个小时，然后，如同是拖畜生那般，那俩人把浑身恶臭女人给拖了出去。

    后背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实则是擦破皮肤的呲呲声响。

    当天，出去寻找物资的十一在不远处发现了女人。

    女人正躺在大胡子的人平时所丢弃大量垃圾的地域。

    值得庆幸，丧尸还没有发现女人的尸体，故此女人还保留着全尸的状态。

    她的背部全是拖出来的伤口和被什么东西抽打的伤痕。

    小薇忍不住捂住双眼，十一打算绕道，可女人的身上却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没死？

    这几乎是两人同时的内心所想。

    十一有些发愣，小薇提议过去看看。

    十一靠近女人，犹豫着把他翻过了身来。

    却吃惊的发现，这女人正是自己前几天晚上所看见的那位。

    她很虚弱，实则已奄奄一息，如果不凑近，很难发现她还活着。

    女人流着泪，她的手里紧握着什么，她艰难的抬起手，张开，里面是一张吃剩下的压缩饼干包装袋。

    那一刻，十一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女人在笑，她嘴里发出啊啊的嘶哑声，可一个字都没法正常表达。

    十一知道，她的嗓子已经哑了。

    女人的目光落到了十一腰部的匕首上方，她的眼里划过一丝期待，她抬头，看着十一。

    十一没有说话，小薇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女人的意思。

    “十一，她还有救吗……”

    小薇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颤抖，十一摇了摇头。

    他从口袋拿出一小瓶红色的东西，倒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抽出匕首。

    “噗！！！”

    一下子插进了女人的心脏。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十一在心里反复重复着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