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要迷烟,乃是临时起意,主要是想到徐宁的宝甲。
徐宁宝甲刀枪不入,王汉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他哪里能按捺得住。徐宁是皇帝近卫,不用上阵杀敌,空有宝甲只能留在床头,岂不是暴敛天物。还不如让自己穿了,好上战场杀敌。
但对付徐宁不好像对付灵素陆谦之流,故而想到迷烟。
随口一问,林灵素还真有,但不叫迷烟,而是迷魂香。是某种黄色胶质状物,使用时候要点燃,放入吹筒内,轻轻吹出,不可操之过急,因为迷魂香有味,吹的太快会被察觉。
林灵素特别体贴地叮嘱,“千万是夜深人静睡着时候使用,能让人昏迷,天打雷劈都不会醒,若是要解,用布蘸醋在鼻子上转三圈,便能转醒。”
王汉大喜,“这个玩意好,还有没得,多给我装两块。”
林灵素把盒子里两三块全部给他,表现的无比乖巧。见王汉把迷魂香收了,林灵素还要献媚,“还有一种药水,比迷魂香见效要快,效果更好。”
王汉一声哎呦,拿出来撒!
林灵素便从下面柜子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透明液体,对王汉道:“这是迷魂水,如果迷魂香失效,中途遇到突发情况,便用布条蘸点药水,捂着对方口鼻,即可起效。”
“要得。”王汉将迷魂水也收入囊中,越看这林灵素越顺眼,心里一个劲儿地赞,人才,真的是人才,要是笑的不那么虚伪就更好了。
当下把各种药粉都装了些带走,除去媚药——倒不是王汉高尚,而是在这个大宋朝,王汉想要那个姑娘,分分钟倒手,哪里需要用媚药这么低级的手法。
所有物品装完,便到了告别时刻。
林灵素笑,王汉也笑,双方各自嘿嘿。
最终还是王汉先开口,正色道:“都是半个同乡,我直说咯,我盖伦走南闯北,杀过许多人,做过许多事,积攒了花不完的金银珠宝,结识了数不清的兄弟好汉,今晚遇到老哥哥你,盖某心里万分羞愧,着实是对不住。”
林灵素微笑,很客气,“不存在不存在,都是江湖朋友。”
王汉正经一拱手,“哥哥在上,小弟给您赔罪了。”说完迅速一躬,又迅速抬头,再道:“盖伦脾气直,却不是个孬人,恩怨分的清,今天晚上,算我盖伦欠哥哥的,日后但有差遣,风里雨里一句话,盖伦拼死也帮哥哥做。哥哥要是同意,咱们便握个手,从此好兄弟。”
林灵素笑容更甚,连忙伸手,“好说好说,兄弟好本领,能当你哥哥,也是我林某人之幸。”
双方握手,还要攥两攥,亲密的宛如井冈山会师的两位英雄。手握完,再依依不舍地分开,盖伦往后退,“告辞!”
林灵素挥手:“兄弟慢走。”
王汉慢慢往楼梯下退,林灵素紧看着他笑,眼见王汉身体隐入楼梯,林灵素迅速变脸,一个弹跳,到了床边,掀开床幔,按下拉杆。
立时,凌霄阁铃声大作,王汉踩在楼梯上正走,脚下一空,却是楼梯踩板突然变成翻转直立,幸好王汉反应快,伸手撑着两边,才没掉下去。
与此同时,楼上响起林灵素杀猪样的叫唤:“来人啊,有贼啊,来人啊,有贼啊!”
王汉一个翻身从楼梯上跃下,快速往窗户跟前奔,刚上窗台,听见后面一声“着”,却是林灵素站在楼梯口,单手推了一只大火球凌空飞来。
王汉嘿一声,闪出窗外,伸手扔了老虎爪,勾住三楼顶梁,双脚鞋钉蹭蹭踩,上了房顶。
这结果,乃是王汉预料之中。
林灵素奸诈狡猾,王汉岂能看不出,本该一刀捅死的,但王汉实在舍不得那些高科技,只好铤而走险。
对于王汉而言,假如不杀林灵素,结局无非是两种,成功化解和林灵素的恩怨,以后成为同盟,共同获取高科技武器——别说林灵素是骗,王汉想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主要是他对自己的身手有把握。
另一种可能,便是林灵素翻脸,让禁军来抓他。这个王汉也考虑到了,毕竟是个江湖里混了十多年的老神棍,不可能被他个小毛贼欺负。所以他自称是盖伦,并说出自己最怕王汉。
如此说,乃是做的最坏打算,假如林灵素翻脸,等于惹上了天字第一号的仇敌,他要自保,只能去找王汉。王汉便能和林灵素同盟,日后再套出桃花潭。
这便是铤而走险,若是自己逃出去,万事大吉。如是逃不掉——这个结果王汉根本不考虑。
随机应变,见招拆招,这是王汉的强项。多年的战火生涯,造就了他无比粗大的神经,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有个完美计划,那就是没计划。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神经粗大的家伙,愣是在战场上带出了一支无敌铁军,多场战斗经历都被达摩院收录为概率学研究对象。正式因为这个特性,达摩院才会选他执行任务。
临场应变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王汉上了房顶,凌霄阁二楼已经起了火,四下里无数个火把长龙往这边扑来,各种军令呼喝,伴随着林灵素的刺耳尖叫,“围起来,把周围都围起来,莫让贼人走脱。”
王汉在房顶登高四望,东西南三个方向所有路道都有火把,连宫墙上都燃起大堆火光,想要从东边回去小御街,怕是办不到了。
如此也无奈,王汉只能往后苑方向躲,后苑便是后宫禁地,尽管路不熟,却也没办法。
后宫里都是太监和女流,王汉要逃,应该没人拦得住。
当下从屋顶抓着绳索滑下,刚落地就听到凌霄阁院子门口过来一队禁军,不等照面,一颗燃烧弹先扔过去,封住门口。王汉自己则上了院墙,跳跃去了后宫禁地。
为了迷惑禁军,他跳去后宫之前先把两个掌钉拆了扔去东边院墙。
后宫各处丫鬟贵妇才人都从梦中醒来,王汉不敢在路上走,便从屋后绕,刚绕过两间屋子,看到主道上灯光大盛,却是一队禁军冲着后宫快速跑,人数不少,王汉无路可走,只能上房顶,趴在屋顶,尽量让身体和屋顶融为一色。
就听远处林灵素高喊,“贼人从凌霄阁逃了,是个飞贼,大家往天上看。
这话喊的,让王汉心里瞬间奔过一万头草泥马,同时给林灵素点个赞,真的,难怪老小子能在皇帝跟前玩的开,狗日的是真个精明。
林灵素让往头顶看,这边禁军头子也喊:搭箭上弦,注意头顶。声音听着耳熟,是张平的声音。
王汉心里叫苦,这回难了,怕是生了翅膀也飞不走。
耳听下面人脚步匆匆,人数怕是不下百人,王汉心提到嗓子眼,身体僵硬住,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众禁军跑了一阵,全都止步,跟着传来赵佶哈欠连天的询问,“发生何事?”
张平上前回复,“禀报官家,凌霄阁有飞贼出没。”
赵佶闻言郁闷,带着不耐烦,“凌霄阁有贼,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为何不去捉贼?”
张平回复:“张都知已经带人去了。”
赵佶再问:“捉到了么?”
张平回复,“还没有。”
对话到此便没了声,王汉趴在房顶,心跳万分快,也不知下面是个什么状态。左右思索,自己趴在屋顶不安全,如果对面大殿有人上了二楼往后宫看,肯定能看到。
不行,必须要转移。
刚准备动作,听见楼下赵佶声音起,“禁军抓贼,各人都回自己房里,不得探头乱看。”
四下里好几个女人声音应答,其中王汉所在的屋顶下也有一声,答完了却不见门声响,让王汉心思一动,赶紧动作,蹑手蹑脚地往下移动。
到了屋檐边探头看,禁军把大路都占了,屋后小道却是无人来,猜想他们认为贼不在后宫。王汉抓住机会,双臂往下勾住屋柱,身体倒挂滑下来,不发出任何声响,而后落地。
落地后迅速往窗户跟前贴,用手推,窗户是从上面挂下来的,里面并未上锁,能推开。如此机会正好,王汉一个鱼跃进去,双手撑地滚两滚,再站起,心便落回肚子里。
这次算是真稳了,任谁想都想不到,大胆飞贼,进了某个妃子屋里。
刚站起打量四周环境,屋外赵佶的声音又起,似乎带着些不高兴,“还在看什么?都回去睡觉。”
就听房间外面四下里都有房门开关声,包括这间屋子,却是个轻快的人儿脚步声闪进来,有女子笑嘻嘻笑着,快走快走,莫惹官家生气。听上去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好玩。
这屋子四下摆设简单,有个小衣橱,却十分狭小,根本无法藏人,王汉来不及躲,电光火石间,看到床头绑着厚重的床幔,闪身过去,躲在床幔后面。
刚躲好,外面两个女子走路进来,有个清脆声音问:“什么贼人这么大胆,敢来皇宫偷东西。”
而后一个慵懒磁性的御姐声冷哼:“什么贼人,我看是家贼罢。”
说话间,屏风外面踱进来主仆两个女子,大的双十年华,黑发如瀑,眉若轻烟,肌肤如脂,水色潋滟。一双凤目,半开半敛,七分慵懒,三分威仪,半睡半醒中透着妩媚温婉,玲珑身段扭动间又透着深情款款,端是个极品尤物。
小的则是十八九的宫女丫鬟,穿一袭绿衫,十二分的乖巧。扶着大的,兢兢业业。
等大的上了床,对小的挥手,“去关了门罢,随便他们折腾,我们自行歇息。”
宫女应个福,转去关门,大的则收了腿,坐在床上,伸手拉床幔。就在此时,王汉闪身上床,出现在女子后面,一手拿绣帕捂了她的樱桃小口,另只手成掌刀斩落在她滑若凝脂的侧脖颈。
女子哼都没哼,一具香酥温软的身躯便躺在了王汉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