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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 历史军事 > 在无聊的古代,我该做些什么 > 第八十九章 权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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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聊的古代,我该做些什么:第八十九章 权势的味道

    王子风看着跪在地上的不周,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目光从跪着的不周使身上转到了右手的指环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因反射而闪耀阳光光芒的黝黑指环。绚丽夺目,耐人品味。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一旦赋予了权势的象征意义后,它的身份也就跟着高贵了起来,从而在人们的眼里变得狂热而神秘。自己右手中指上戴着的这个指环就是这样。王子风仔细的感受着这指环金属般的质感和凉意,左手覆盖在右手手背上,不停的触摸着指环的周身。

    在感受着指环的过程中,王子风一直宁静平和的心仿佛触动了一下。

    权势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浓郁而强烈,拥有权势是如此的醉人的滋味,可令无数英雄豪杰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不悔。拥有权势和没有权势的境遇如天上地下,相差不可计数。遥想先秦,秦异人为赵国质子之时,餐风渴露,朝不保夕,时刻被赵国的看守小吏所欺辱,以糙米充饥,用井水解渴,当赵国被秦军威胁的时候,整个人被当作肉盾推搡着绑缚城楼,众目睽睽之下斧钺加身,不得不喊话保命而成为自己邦国意志前行道路上的阻石,劳师无功违逆邦国,堪称为人之奇耻大辱。苟图缩食,摇尾乞怜,为赵人所屈辱。待得不韦之助,改名子楚,得承秦嗣,方可王袍加身,陛履登极。一朝皇权在手,便可登台高坐,俯视山呼,出入则前后护卫仆从万千,吃喝则山珍海味享用不穷。偶有感恨当年事,则千军为遥指,万箭齐发,进逼赵都,昔日之恶吏愚民枭首以谢罪,邯郸流血三日不止,天下震动而诸侯景从。可谓大丈夫之快意恩仇,不过如此!试想秦子楚穿上秦王袍服的时候,也曾会有雄姿英发、气吞山河的感慨吧。

    对权力的追逐是刻在每个男人心中最深处的渴求。实是大丈夫真真不可一日无权也。不管是从先秦流传下来的公子,卿的称谓,还是宋代以后的官人、相公的寻常用语,无不透露着对封侯拜相、做人上人,掌握权势的渴望。

    那些趾高气扬的、自信自负的,卑尊屈膝的、曲意讨好的,耀武扬威的,矜矜作态的,自怨自艾的,怨天尤人的,自甘得意的,愤懑疾世的……统统都可以被划分为有权的和没权的。没权的恨有权的,渴望着权势;有权的渴望更大权势的,不停钻营。

    它就像毒药一样,使人上瘾,催人奋进,让人痛苦不堪却欲罢不能。

    纵使是极小的权势都可以在石头上给榨的出油来。

    这世上只有生不出蛋的鸡,却没有叮不出缝的蛋。

    王子风有意的延长着抚摸指环的时间,却不言语。过了许久,见青衣不周还跪在地上,一声也不吭,态度恭谨,面色无丝毫愤懑厉色,心里愈发觉得满意。

    于是嘴角微微一笑,面色宽和明亮起来。

    “不周使,你先起来吧。”

    面对着已经戴上归宁戒的少家主,青衣不周愈发隆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即使自己身份尊崇,对归宁忠心耿耿,此时跪在了地上,在家主没有发话之前,也是一动也不敢动。纵是自己资历深厚,对归宁功劳不浅,但一朝主子一朝臣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很的,这样的小小的敲打来树立自己获得的权威,青衣不周一点都不在意。甚至有点欣喜,自家家主就是要这种有手段的角色才可堪当大任。

    “是。”

    青衣不周在得到了家主王子风的许可之后,方才恭敬的起身。

    王子风看着青衣不周这样的中年汉子,又是归宁府体系中的老人和重臣,却对自己这样的新主如此恭敬,很是满意他的表现。他很好,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对于能够清楚认识自己所在位置的人,王子风一向都是比较欣赏的。但是,欣赏是一回事,该用的手段确是另一回事了。恩威并济,方是御下之道。

    “不周使,现如今,我也已经算得上是正式的归宁一脉的家主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王子风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右手中指上的指环,厚重冰凉。

    “这现如今归宁一脉的境况具体如何,你可以大概的和我说一下了。”

    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青衣不周原本平静的面色愈发的严肃了起来。他在向王子风回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眉头有些紧皱,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某些担忧和谨慎。

    “家主,现如今我归宁一脉的境况只能说是有些不妙。”

    讲到这里的时候,青衣不周特意停顿了下,眼睛微微的向上挑了家主王子风一眼。

    不妙?

    王子风严肃认真了起来。开始细细回想着归宁府志上的记载和对归宁府这样的机构它自己本身的存在对各方的影响做了一个思考。

    思考的过程中,王子风原本斜靠着的身子下意识的正了正,原本摩擦着扣在书案上手指,也开始敲打起了桌面。

    青衣不周注意到自家这位小家主每一次手指抬起来的时候大拇指总要按在那枚象征着归宁府最高权势的指环的周边细细的感受着。仿佛那枚指环能给他带来无穷的力量一般,不停的婆娑着。

    一时之间,颇为安静的书房中只听见王子风敲打书案的“咚咚咚”的声音和青衣不周逐渐强烈的呼吸声。

    青衣不周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被这位少家主手指所敲打出来的节奏带动着,原本只是谨慎的对待少家主的心态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

    思考了一会的王子风见青衣不周愈发恭敬的姿态,以及在自己思考过程中依旧保持等待指令的唯上作风,让王子风进一步感受到了这指环所带来的权势的魅力。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人去破坏这份自己所能独享的尊荣。

    心里已经有了些轮廓的王子风,对青衣不周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倒要看看,是谁想要破坏他的这一份美好,竟敢把爪子伸到了他的自留地里面来了。

    青衣不周得到了王子风的示意,随即正了正心神,驱散了心中那莫名的一丝紧张,却在为王子风的讲述中更加卖力和尽职尽责。

    “自从先家主英年早逝以后,我归宁一脉的势力就开始不复从前之盛。正所谓机巧尚墨破军红,听风无踪杂不容,青衣有不周。龙跃九天虎啸风,百禽朝凤似水流,玄武定苍穹。归宁旗下有机巧、破军、听风、不容和不周这五堂部。拿破军营来说,在先家主折戟的那一次对刘武周战役中,由于破军营跟随在先家主身边随身护卫,在刘武周精兵袭营之时,破军营将士以命换伤般的前赴后继,不顾一切的阻挡敌军为先家主争取一线生机浴血疆场,只可惜先家主还是遭到了那有贼人的算计而不幸身陨。那次随先家主出征的破军营将士,十亭之中就折损了七亭,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已不复当年之盛了。

    现如今唐朝初立,天下思定,人心多欲显于朝野,愿意入我归宁一脉的有志之士越发后继乏力。不管是破军、听风还是机巧、不容,亦或是属下说执掌的不周这五堂部,都是如此。老人渐渐老去,而继任却愈发难寻。

    各堂部之中,尤以属下所执掌的不周堂缺员严重。按旧制,不周堂应有编额六千一百九十五人,白员不计。可现如今,地方缺员严重,人员二成不足,合计总堂人员也不过才堪堪一千五百余人,连满额的三CD达不到。各项事物皆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往昔归宁之盛,恐将堕于我等之手。

    此外,各世家对我归宁之尊崇地位颇有言辞。已有少数世家蠢蠢欲动,对我归宁一脉的所存在的地位颇有跃跃欲试之心。甚至其中就有个别世家暗藏心思,对我归宁一脉上千年的丰厚积藏觊觎之心流于言表。实可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想我归宁一脉为天下苍生之安定前赴后继,披肝沥胆死不旋踵,可现如今天下初定,那帮子人就对妄想着对我归宁一脉欲行那过河拆桥之行径,实在是令人齿冷!”

    说道这里青衣不周特意停顿了一下。不满之情,愤恨之意溢于言表。

    “哼,就连我归宁一脉全力支持的唐皇李渊,其中心思也暗藏鬼域,真真是错信了这个人!”

    王子风此时就注意到,当青衣不周说到皇帝李渊的时候,面目狰狞,义愤填膺,仿佛有什么天大仇恨一般,双拳紧握导致指关节都发出了声响而青衣不周却仿佛丝毫未听一般。

    过了有一会,青衣不周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向王子风告罪。王子风此时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他更关心的是如今归宁府所要面临的严峻形势。但青衣不周对皇帝李渊的不善态度还是记在了王子风的心底。

    青衣不周平复了会,最后说道:

    “有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现如今归宁府的前景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实际上内囊已尽,后继乏力;而外部觊觎者汹汹,群狼环伺,家主,我等归宁一脉实是到了四周尽是悬崖峭壁进退不得的紧要关头,任何一步行差踏错都有可能让千年归宁的盛世之名毁于我等之手。”

    说完之后,青衣不周重重的跪下,头颅低垂。面对如此局面纵使机谋千变的他也倍感吃力,可前景暗淡,未来凶险,一想到盛世归宁的赫赫之名恐坏于他这一代之手,青衣不周就深感自责和担忧。若是将来身死,下入九泉之地,又有何面目去见历代的归宁先贤和归宁嫡系的列祖列宗呢?

    此时的书房里面呈现出一副压抑沉重的画面,画面中的青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神情激愤,原本飘逸的形容被几丝散乱的头发随着那青衣中年低垂悔恨却不甘的头颅垂落于地面;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的少年此时面色严肃神情变换,不住的婆娑着右手;而书房外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静默沉闷着不发一言。

    此时此刻的王子风深深的感受到了这归宁戒指所带来的那份冰凉的质感和其中所背负的无限沉重,右手手指之间不停蜷缩的婆娑着。

    王子风想了很久,青衣不周跪了很久,外面静默等待的人群等待了很久。

    那原本指节之间快速摩擦的右手突然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右手大拇指由于紧紧的按住了右手食指上的皮肤而咋咋作响,打破这压抑的沉重的宁静。

    王子风右手紧握住的拳头有力的往下挥舞了一下,是振奋自己,也是下定决心。王欲戴其冠,必先承其重。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这归宁已经是他的归宁,归宁的荣耀由他去承受,归宁的危难也要由他去守护。而归宁对这天下的,苍生的,朝堂的,人世间的责任与担当他也会用自己的肩膀去顶上。但是,谁要敢去破坏它,破坏这属于他的归宁,王子风就敢和他玩命。

    任何人也不能破坏他的归宁!是的,谁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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