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他都说了这个方法是很难做到的,士绅可是皇权的根基,在这危急时刻,皇帝不去平民乱,反而和士绅较劲,那不是把本来还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也逼到对面去吗?他说的这方法根本不会有人去做,也不可能做到!”少年很快回过神来,并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少年稳住心神后又对第二个方法产生了好奇,第一个方法太血腥,也太难实现,也许第二个方法要好很多?
“那第二个方法呢?”
顾仁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道:“第二个方法也差不多,既然问题的根源是下层的平民吃不起饭,那么就只有狠狠的杀上一番,把所有吃不上饭的人都杀掉,这样就解决了霍乱之源了!”
“嘶!”少年倒吸一口凉气,这次虽然没有涉及到他,但是他仍然感觉一片凉意。吃不上饭的平民有多少?
现在北方基本就是一片混乱,至少几千万平民因为战乱而吃不上饭,可以说在北方,吃不上饭的平民比吃得上饭的要多得多!
也就是说要达成顾仁云所说的目标,那基本上就是说要把北方基本屠尽!!!
少年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那可代表着……”
顾仁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断道:
“噢对了,就算把那些吃不起饭的平民都杀了也只是暂时解决了而已,因为剩下的平民也只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士绅阶层会因为这个教训而停止剥削那些平民吗?那当然是不会的,所以要不了多久还会起冲突的!”
少年听完顾仁云的这段话后,一下子把先前没问完的问题抛之脑后,他不服气的问道:“听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场战乱都是士绅阶层的错咯?”
顾仁云惊讶的反问道:“难道你以为这不关士绅阶层的事?那你认为是谁的错?”
“那当然是皇帝的错!这种席卷全国的大起义,都是因为皇帝识人不明,任用奸吏,致使贪官污吏横行,天下民不聊生。再加上皇家奢侈浪费毫无底限,空耗国库,只要遇上天灾,朝廷无钱赈灾,顿时就形成这种烽烟遍地之局面。”少年毫不犹豫的把时下公认的理论仍了出来。
顾仁云瞬间无语,这士绅阶层甩黑锅和洗脑能力不错啊,对方说得貌似很有道理,连他都差点相信了……
在那一瞬间顾仁云都有点气磊,对方的观念宣传良久,深入人心,他一个人很难说服别人扭转这个长久以来的固有观念,特别是对方还是士绅阶层的时候,你想说服人家,让人家认同天下大乱不是皇帝的锅,而是他们的锅……可能吗?
可是最后一股不服输的精神逆袭而来,“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你们这些甩锅大侠了!嗯……就从说服这个士绅阶层的花朵开始!”
当即,顾仁云斟酌了一下语言道:“所谓的贪官污吏不就是士绅阶层之一吗?而这些贪官污吏之所以能上位是谁的原因?皇帝吗?皇帝只是把在官员住持的大考中脱颖而出的人排好名次罢了。说到底,这些人其实还是官员自己选出来的。”
“如果一定要怪罪与奸吏的话,那也是因为满朝都是奸吏,只不过大多数官员不在那个位置,就算他有奸吏的潜力,但是也发挥不出来罢了!
“就比如去年河南闹蝗灾,朝廷拿出三十万担粮食赈灾,可是30万担粮食上了船,运到河南,一下船就只剩3万担了……事发之后,赈灾使唐莫德当即自杀,世人公认这唐莫德是贪官污吏,皇帝选用他来赈灾就是识人不明!
“哼!那么如果不选这个唐莫德去赈灾,那么会不会就不会出现这个情况呢?答案是否定的,要知道事后抄唐莫德家的时候,可是自从他家里发现3万担粮食,其他26万担粮食到哪里去了?当然是被其他相关人与上下起手给瓜分了。
“从他分得的粮食比例来看,他虽然身居要职,却不是这事件的核心,那么核心之人必然身居高位,如果换了一个人,他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一样只有同流合污的份!否则这些潜在的同堂恐怕就要不择手段的打压他了!”
“所以说,满朝都是所谓的奸吏,区别只是没到那个位置,或者在那个位置,但是事件没有爆发出去罢了!就比如唐莫德之事,不管换任何一个朝里的人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最多不过是剩下的粮食更多或者更少罢了!”
少年只觉得“轰隆”一声仿佛一个霹雳划开了迷雾,他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问题。
细细一想,貌似很多奸吏事发之前,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是一旦事发,就马上被万夫所指,认为是皇帝识人不明的结果……
以前他只认为那是对方掩藏得好,现在听了顾仁云所说才恍然觉得还有另一个恐怖的可能——满朝尽是奸吏,只是看他们暴露没有而已!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那皇帝奢侈呢?”
顾仁云不屑的一笑:“那更简单了,皇帝能用多少?更何况皇帝的家用一般是用内府的钱财,根本不用国库,到是把内府补贴国库的比较多吧!”
“朝廷之所以缺钱,其实是因为税赋收不上来,而收不上来的原因,却是因为有钱的士绅阶层想尽一切办法的逃税漏税,而税收大多数是有指标的,有钱人逃税漏税,那这些税收就只有压.在没路子逃税漏税的穷人身上。“
“要知道,天下财富9成在那1层人手中,而那1层人逃税漏税,把交税的负担压.在一共只有1层财富的9成人手上,这自然会造成国家税收不足的同时,也把那9成人逼上绝路。”
少年一阵郁闷,怎么绕来绕去,又变成士绅的错了……听了顾仁云的话,他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这士绅阶层简直就是可恶之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