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在旁边听了许久,嫉恶如仇的周九凤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这女子简直是个畜生!哈哈,哈哈…”
周九凤大笑起来,甚至笑弯了腰。
所有人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本来很严肃的一件事儿,愣被她给破坏了。
“对不住,哈哈,对不住”,周九凤也知道笑的不合时宜,但对这词儿,她实在憋不住。
余生不得不摇头:“我算是发现了,凤姐天生的乐天派,那天不高兴了,自己喊句‘畜生’…”
“哈哈”,刚缓下来的周九凤,又大笑起来。
余生不说话了,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凤姐。
还是庄子生体贴,“这女人忒可恶了,我这就上去,代表锦衣卫把她抓起来!”
“你是什么锦衣卫”,楚辞他们站起身,“我们代表东厂把她抓起来。”
此时,系我呀摆摆手,让他们别慌。
“唐信儿也是用同样的话对那男子说的,但是…”
系我呀推了推斗笠,“男子身为捉鬼天师,为人正派,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唐信儿说谎。但还是装作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待在唐信儿身边似乎另有所图,想要替孩子报仇也不一定。”
“哟”,余生惊叹,故事这就有点儿精彩了。
“难怪”,叶子高说,“上次撞五奶奶那事儿,这男子就一直收着,不如那女子刁蛮。”
反正他们也住下了,余生决定按兵不动。
唐信儿这边事搁置了,孟婆却让余生更好奇了。
“我记着她离开时,曾许愿她永远不许为恶,为什么她又干起了这勾当?”余生皱着眉头问。
其他人也找不到答案。
按理说,在余生他娘愿望的约束下,孟婆必须实现余生这一愿望才对。
“或许”,清姨说话了:“她自己不觉着此事为恶。”
“什么?”余生一呆。
黑妞也点头:“不错,她若觉着不为恶,那你许下的让她不许为恶的愿望也算完成了。”
“呃”,余生心想这他娘的也行?
孟婆是他放出来的,余生必须在她犯下更大的罪孽之前把人给抓起来。
只可惜,这一切得等到三毛回来,人手不够,现在余生又有些捉襟见肘。
天色向晚,一缕斜阳挂在天上,染红了一片羽状的白云。
石桥西面。
正在田间忙碌,帮乡亲把稻子装车的佘大汉问:“大爷,这田是谁的,怎么荒成这样了?”
镇子上的水田肥沃,面前这块地更是良田,却全是杂草,怪可惜的。
石大爷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哦,小鱼儿那败家子的,自从老余走了,他就再也没收拾过。”
倒是心血来潮让富难他们收拾过,但那几个人,哪是收拾田地的料。
“可惜了”,佘大汉摇头,叹息。
正在这时,北面传来“唏律律”的马鸣与车轱辘“吱呀”转悠的声音。
他们抬头,见斜阳下,一车队从北面驶来。
车队足有十几辆大马车,马上上装满货物,被毡布盖着,旁边还跟着四五个武师。
他们在见到田里劳作的百姓,镇子,还有客栈后,高兴的招呼一声,进了镇子。
车队停到客栈门前的时候,余生正在后院忙碌,前面只有叶子高和系我呀两个在摆摊。
一腰粗肚圆的汉子艰难的下了马,打量着招牌,贵气十足。
叶子高忙站起来:“客官,要不要留副画像?”
“画像?”汉子摆了摆手。
正要往客栈走,又被叶子高拦住了:“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汉子愣住了:“你究竟卖画的,还是店小二。”
“能者多劳呗”,叶子高一笑,领着汉子上台阶,然后被乞丐拦住了。
“公子,行行好呗,三天没吃饭了。”老乞丐举着个碗,可怜兮兮。
若不是叶子高中午刚倒给他一碗剩饭,叶子高就信了。
但汉子信了,丢到碗里几文钱,抬脚进了客栈,后面他的手下也急匆匆的跟进来。
“小二,好酒好菜,端上来伺候着。”手下们喊着,他们从北面一路赶来,已经很久没有在有人烟的地方吃口热饭,喝口热汤了,带着的酒也喝干了,只剩下一些乏味的干粮。
“那车…”跟上来的富难指了指外面,他们的几大辆车把路和桥全堵上了。
为首的汉子从怀里取出三四张钱庄凭证:“小二,就按他们说的,上酒上菜。另外,外面的车与货帮我们妥善安置了。伙计都累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着。”
说罢,这汉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再不起来。
在客栈,有钱一切都好说。
叶子高去告诉余生一声,又招呼着富难、胡母远他们出去搬货。
正好佘大汉拉着牛车也回来了,叶子高喊他一声,把田里忙的乡亲们招呼回来卸车。
田里的稻子不在乎这一会儿,这卸货却是有钱挣的,于是乡亲们乌泱泱的回来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年纪大的石大爷把货放在佘大汉肩膀上后,好奇地问。
这些货全部用防水的毡布包着,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看看”,里正在旁边扒开一角,“嚯”,他惊讶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乡亲们立刻放弃干活围过来。
“全是上好的绢布”,里正把毡布挑起来让乡亲们看。
一时间,乡亲们发出惊呼声。
这些布已经印染好了,布料上呈现出由深而浅、具有晕渲效果的花纹,十分好看。
“这得有几百匹吧?”叶子高也惊讶,难怪汉子出手那么大方,这几车货值老多钱了。
里正问叶子高:“小叶子,待会儿给客人说说,这布值多少,我们一起买一两匹。”
叶子高也心动,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然后让大家快点干活,佘大汉已经扛一趟了。
他们在干活的时候,余生也在忙碌。
他先把酒给客人上了,他们饮了一口后,纷纷叫嚷:“掌柜的,有没有烈酒?”
对他们这些汉子而言,这些黄酒引起来不够劲儿。
“有”,余生答应一声,抱了一大坛炮打灯过去。
一碗炮打灯下去,“腾”的在嘴里烧起来,几乎是烧着下嗓子眼和肚的。几个汉子猝不及防,一下子着了道,“嚯”的喊起来,等酒落肚,接着一股很猛的尽头撞上脑袋,让他们晕晕乎乎的。
所有的疲惫登时消除了。
“这酒好嘿”,一碗下肚,脸红的汉子喊道。
“我以为烧刀子已经够劲儿了,掌柜的,想不到你这酒更够劲儿。”汉子向余生竖起大拇指。
余生一乐,问道:“烧刀子?”
“嗯”,汉子点头,把一块卤牛肉丢进嘴里,“中原新出的酒,特有劲儿…咦。”
他咀嚼着,惊讶的看一眼余生,又用手指捏一块卤牛肉丢嘴里,“嘿,这牛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