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里正离开后,周九凤回过头,正好看见把头扭过去的老婆子。m.
“狗头娘!你怎么在这儿?”周九凤惊讶的走过去。
老婆子见躲不过去,把头扭过来,不自在的说:“周统领也在啊。”
怪哉端着一盘炒好的青菜出来,同余生一起惊讶的看着她。
“狗头娘,你那事呢,比较麻烦,你放心,该有的补偿,我们一定会帮你争取的。”周九凤说。
“不用了,不用了。”狗头娘忙摆手,
“那哪成,不给你补偿,日后你怎么生活?”周九凤坚持。
狗头娘有话想说,但还是忍住了。
“凤姐,过来一下。”余生招呼她到柜台边,下声问道:“那老婆子你是认识?”
怪哉闻言也靠过来。
“认识。”周九凤说,“他儿子一个多月以前去世了,被人打死的。”
余生皱眉,“怎么回事?”
故事也不复杂,老婆子住在城墙边,她儿子名叫狗头。
顾名思义,是全村狗的头子,训狗有一套。狗头去邻村赶庙会,当时人太多了,人群中拥挤时,不小心撞到一女子的屁股。狗头不是故意的,女子却觉着他是故意的,然后俩人起了争执。
女子当即就大声喊一声“流氓。”
本村的庙会,当然聚集的都是本村的人。
“听到本村的女子喊流氓后,村里一群男的蜂拥而上,不由狗头辩解就动起了手。”
周九凤说到此处叹口气,“狗头就这样被他们给打死了。”
因为当时是被一群人打的,所以找不到罪魁祸首。
“一群人上去了,刚踹一脚,又被另一个人拉出来补上一脚,很难说清谁打死的。”周九凤摇了摇头,“这案子只能这么不了了之,我们唯一的法子是让邻村的人赔钱。”
但罪魁祸首找不到,又怎么能找到人出钱呢。
更不用说,“邻村全村的人都认为他们没错,拒绝出钱。”周九凤说。
她回头看了看老婆子,“狗头娘膝下无子,只有这一个儿子,哎…”
周九凤无可奈何。
余生若有所思,向怪哉打了个眼色,让她把菜端了过去。
狗头他娘忙接过去,小心翼翼的倒在自己带来的碗里,还怪哉盘子的时候付了钱。
她把碗放在篮子里,用白布一盖,顾不上与周九凤打招呼,直接出门走了。
“掌柜的”,怪哉把钱递给他。
余生让伥鬼跟上去,然后把钱接过来端量,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这钱是假的。
“听说狗尿可以驱邪是吧?”余生忽然问。
“狗血,童子尿都可以,当然,你的血也可以。”胡母远说。
“怎么说话呢。”余生不高兴了,这不是把他当狗嘛。
说起狗,余生把目光落在狗子身上,狗子一个机灵,“唰”的逃了出去。
“看你那点出息。”余生嘀咕一声,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手指,滴在铜钱上。
顷刻间,铜钱变成了纸钱。
“应该是她了。”余生点点头。
周九凤惊讶的看着:“这,这怎么回事这是,现在纸钱也能在客栈用了?”
“嗯,等你死了,来这儿绝对能用。”余生没好气的说。
他问周九凤:“那邻村怎么回事,喊一个流氓,就群情激愤的把人打死了?”
周九凤叹口气,“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听说邻村许多妙龄女子和小媳妇都被一个长的特别英俊的人调戏过,耍过流氓,所以只要听见有个人喊‘流氓’,全村男的眼都急红了。”
“就说半个月前,我们抓一犯人的时候,经过那村子,卜小妹灵机一动,喊了一声‘流氓’,那犯人顷刻间被村民围住了,若不是我们在旁边拦着,啧啧…”周九凤心有余悸。
田十在旁边讨了一杯木酒,一直在喝,这会儿开口道:“幸好喊的人是卜小妹,这要是凤姐,那估计当时被围殴的不是那犯人了。”
“怎么说话呢!”周九凤怒道,“你想守城门是不是?”
田十忙摆手,“凤姐,醉话,醉话,当不得真的。”
周九凤这才罢休。
余生为周九凤倒一杯酒,问道:“长的英俊的人,他们找不到这个人?直接打本人不就行了。”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估计是个妖怪,不然就是个武师之类的高手。”
周九凤饮一口酒,“据他们形容,这人英俊的无法无天,天理难容……”
正好,胡母远走过,周九凤一指他,“就跟形容他似的。”
说到这儿,周九凤的手一顿,“你别说,那些词放在你身上,还挺合适。”
胡母远惊讶,“怎么回事,在扬州还有比我更英俊的人?”
“你这样的奇葩,百年才出一个,也就比狗子千年难遇弱一些。”田十又饮一口酒。
这木酒甜甜的,饮到肚子里后,让他有了精神。
“我觉着只有两种可能,或者那些村民说了谎,或者他们说的人就是你。”
说罢,田十抱着木酒坛子,敲了敲,“这酒好啊,甜甜的,让人精神,余掌柜,给我…”
他抬头,见余生和周九凤都在盯着胡母远。
“你们看我干什么。”胡母远后退一步,“你们觉着我是那样的人嘛?”
余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毕竟以你的审美,那些村姑入不了你的法眼。”
正在这时,老乞丐站到门口,“老和尚,你他娘的给我出来!”
“嚷什么嚷”,余生出去说,老和尚吃了点剩饭,剩菜,去后院洗衣服去了。
老乞丐头“咯噔”的向左扭一下,然后扭回来看着余生,“你说呢。”
说罢,又扭一下。
“你这是…药的不良反应?”余生惊讶地说。
老乞丐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他!”
这回倒是不打嗝了。
“我帮帮你。”余生好心,双手按住乞丐的头,让他不能扭。
“怎么样?”余生问。
“好了一些。”老乞丐说着,身子向右扭了过去。
“这我没辙了,你自求多福吧。”余生摇了摇头,离开客栈,走到河边。
石大爷并里正他们正在对岸,琢磨着这水车为什么不转了。
现在是夏日,天热,几乎一个晌午就能把地烤焦了,地里庄稼正是缺水的时候。
见余生过来了,里正忙招呼,“小鱼儿,快过来,看看水车下面有什么!”
“好嘞”,余生答应一声,衣服也不脱,直接跳到了水里。
几个乡亲在岸上闲聊起来,对于余生一点儿也不担心。
很快,水车缓缓地动了,余生也从水里冒出来,只不过他的脸色不大好,手里还抱着一团水草裹着的东西。
“张叔,你看看这个。”余生瞬间跃上岸,身上的水顷刻间消失了。
“什么?”里正他们走过去,见余生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把水草、布一一揭开。
里正他们探头看了一眼,瞬间吓的脸色苍白,在偌大的太阳下,居然冷起来。
布里包裹的是一个孩子,差不多一岁多,被水泡得肿胀。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