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上,客栈门前。
午后夏日炎炎,几个人躲在茶摊棚子下。
城主慢慢把一口双皮奶送进口里,不由地满意的点点头。
她对着红豆双皮非常满意,固然有牛奶的香,红豆的甜的。
但销魂的莫过于停留在唇齿间冰凉滑嫩的口感,从舌尖到喉咙一路下滑。
待落在肚子里后,夏日恹恹的情绪也醒了大半,“不错,每日午后有这么一道甜品也是不错的。”
一路向西,又飞了七八天,苏平安他们距离风息谷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他们也曾在地上停留,只是除了得到一双熊掌之外,什么极品食材也没收集到。
鬼文字也没有,余生现在手里依旧只有那四块。
他整天参悟,却始终参悟不透,最后索性放在一旁,继续练字去了。
他准备到了风息谷再做参详,他记着在那儿还有不少鬼文,应该能够给他做些参考。
又过了两日,正在余生他们坐着品茶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若不是咸鱼身子足够大,险些被吹走了。
“风息谷到了。”余生瞬间明白过来,“贴着谷边飞行,我可不想再被吹回到东荒去。”
“明白。”咸鱼答应一声,向旁边靠了过去,并把身子放低了。
余生他们几个来到咸鱼前面,“这就是风息谷?”叶子高目指之处,一座两壁光亮的山谷静静的矗立在前方。
“是”,余生点头。
“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平平无奇。”叶子高说。
“那要不要把你丢到中间看看?”余生说着,把手里的茶杯摇摇的掷向山谷中间。
几乎刹那间,方才还无波澜的山谷,把那茶杯撕了个粉碎,碎片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算了,算了”,叶子高忙摆手,“我在这儿看的便很清楚。”
余生他们这次不打算乘风而去,因此只是沿着山谷前行,在看见一棵古树后停下来,几个人落在地面上。
古树与上次冬日来时不同,有了些许绿色,但依旧稀落,远处看上去就像一个秃子头上还有几根毛。
走近了看,古树上还开了一些白色的巴掌大的花,朵数甚至比叶的片数还要多。
巨人的两个脚印依然留在地上,让叶子高和黑妞叽叽喳喳的惊讶,只差合影了。
富难也不时上去凑热闹,当个电灯泡;唯有白高兴一个闷葫芦,一声不响。
忽然,富难惊讶的指着地面,“你们快看,快看。”
“怎么?”叶子高望向地面,见地面上全是树叶的影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叶的影子。”富难说,见叶子高还不明白,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把自己的想法塞进去。
正在崖壁寻找铁链的余生回过头,见稀落的树叶投下来的影子居然十分密集,在树下形成偌大的阴影,遮住了阳光。
余生走进古树,抬头望,树叶还是那么稀落,甚至遮不住光秃秃的树干。
但地上,树影却成片,遮住了阳光,甚至带来一阵阴凉。
城主他们也聚拢过来,“这是什么树,太神奇了。”黑妞惊叹的说。
他们之中城主最见多识广,她思索了许久,道:“很有可能是影木。”
“影木?”余生他们不曾听过,“可以吃吗?”
余生觉着这树如此的不同,若可以吃的话,想来是顶级食材吧。
“掌柜的,不见你以前这么贪吃呀,现在怎么见了一棵树也想吃。”叶子高说。
“身为一个厨子,若不贪吃,那就绝对不是一个好厨子。”余生说。
城主摇头,“果子可以吃,不过它万年才结果,遇见一次很难。”
不过这影木还是有许多神奇之处的,譬如它的叶子,在青天白日一叶百影;在晚上时,花会发光,如星星一般。
“那晚上一点很美吧?”余生说。
他们站在崖壁上,放眼望去全是荒野,寸草不生,一棵树崖边而立,夜晚放光,想来是极美的。
余生当即决定,今晚便在崖边落脚。
客栈放下来后,留城主和黑妞在影木下折树与花,回去装点客栈。
余生领着叶子高他们继续向前,他们准备去临摹巨人在崖壁上留下的鬼文字,还有去风息谷中心的风生山。
他上次来风生山时,见风生山上有草木。
风生山既然如此神奇,那么山上生长的草想来也与众不同,或许可以找到一些顶级的食材。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行走在崖壁上的白高兴说。
崖壁下的峡谷被风风吹的宛如刀刮的光滑,而且划出了一道道迈向不同方向的沟壑。
不时还可以看见巨人们用铁链打的结,想到千百年前巨人曾在这里排着队,被风吹着行走到各处,就觉着神奇。
他们很快见到了有鬼文的崖壁,下面又起风了,所以余生他们只是站在对面崖壁上端量。
“这里的鬼文字要多上许多,掌柜的又得茶不思,饭不想咯。”叶子高说。
“哎”,富难和白高兴也跟着叹息。
“你们居然这么关心我。”余生诧异。
“不,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我们也没得吃。”叶子高说着把文房四宝取出来,又蘸了些水为余生磨墨。
余生坐在原地,照着崖壁上的鬼文临摹下来。
这里的鬼文字不少,但也不多,下来差不多一共六七个字,其中还有三个与他巫院救安红豆时记住的几个鬼文字相吻合。
这给了他一些启发。
那三个鬼文字是困人用的,现在崖壁上又见到,莫不是崖壁上这些鬼文字也是为了困住某些东西?
他把这些猜测与白高兴他们说了。
身为锦衣卫,富难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本职,“你别说,真要可以困住东西或人,把人困在这儿,整日北风吹,那滋味…”
被风吹着,跟千刀万剐一样酸爽。
“困人?倒也有这个可能。”余生说罢,惊“咦”一声停下笔,望着笔下这个写了一笔的鬼文,皱起眉头。
“怎么了?”三个人看他。
余生不说话,只是继续临摹这个字,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这种感觉,余生曾在写“风”字时有过,下笔时似乎笔端有风,跟着他的笔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笔端。
想不到今日在写一鬼文字时也有了这种感觉,而且更真实,笔端的风也更听从他的意志,而不是从前随手招来的狂风。
“这感觉…”余生记起了老余的书法境界之说。
当即心中一动,手上法力,将手里的纸张向前一推,推入了正起风的峡谷。
“去!”余生大喝,只见纸张上光芒一闪,纸上那个鬼文字化作一土黄色,变大的鬼文字飘到了峡谷中央。
“定!”余生又喊。
登时,方才呼啸而去,带着撕裂空气之声的狂风停下来,风息谷彻底的安静下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