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还不知道您老贵姓啊？您老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聊得越来越亲热的一老一小，相互间也随意了起来。齐默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先生，老头子我姓郭名易阳，平时就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还有一份兼职，是这所学校的博士生导师之一。从前多有得罪，在此先向小先生赔个不是，还望小先生多多海涵！”

    “老先生，怪不得您这么牛啊！您老真是太客气了，可帮了我不少忙！”

    齐默开始改口，称呼郭老教授为老先生来。

    “应该的，应该的！您两位师父他们老人家还好吧？”

    “两位老人家，身体都挺好的，牙口也很好，天天还喝喝小酒！”

    想起两位师傅的齐默，语气轻松地说道。

    “真是让人羡慕啊！还是两位老人家过的是自在的神仙日子！哪像我们这些俗世浊物！”

    郭老教授有些感慨地说道。

    “老先生，要不要这么文艺啊？虽然两位师傅也总爱扮演活神仙，但看起来好像不比您老高寿吧，您老咋还总说他们是老人家呢？”

    齐默一脸不解地说道。

    “哈哈，小先生啊，您还真是不知道您两位师父的来历啊！”

    郭老先生开心地说道。

    “老先生，我还真没听师傅们说起过！”

    齐默老实回答说。

    “呵呵！在您两位师父面前，我还真是一个小字辈啊！”

    郭老先生再次感概地说道。

    “不会吧？”

    齐默有些孤疑地说道。

    “那说，您的两位师父现在看起来多大年纪？”

    郭老先生有些促狭地问道。

    “差不多五十多岁吧！老先生，难道不对吗？”

    看着郭老教授一脸期盼的神情，齐默有些不敢肯定地说道。

    “四十年前，我刚刚二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您的两位师傅看起来就是四五十岁的模样。您说现在还是这样，难道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郭老教授循循善诱地问道。

    “想到什么？”

    齐默仍然有些不解地问道。

    “呵呵，小先生啊，您年纪轻轻，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老家伙，连一点想象力也没有！”

    郭老教授继续说道。

    “不会是真的吧？难道两位师傅成神仙了！”

    齐默终于想到了什么。

    “以您两位师父的本事，要说您两位师傅都已经是过百岁的高龄，我也相信！要不是这样，为何岐黄门一派的人辈份都极高呢？”

    郭老教授感概地说道。

    “啊——？难怪啊！”

    齐默终于一脸惊奇地说道。

    “难怪什么？”

    看着齐默一脸惊奇的表情，郭老教授再次问道。

    “难怪两位师傅开口闭口就是好几十上百年前的事，我还觉着是两位师傅矫情呢！”

    齐默有些幽怨地说道。

    “怎么，小先生，难道您还是不相信吗？”

    郭老教授又一次问道。

    “老先生，我只是觉得有些违背自然规律！”

    齐默平静了下来，又继续说道。

    “什么是自然规律？难道有一些我们所不常见的，还不曾了解的东西，就不是自然规律？”

    看到齐默仍然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郭老教授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小先生，您的生活还有没有乐趣了？还没耍过朋友吧？没谈过恋爱吧？正好我的小孙女今年也考上了大学，和您一样，也没谈过朋友，怎么样，要不要好给您介绍介绍，小先生帮着指导点儿人生理想什么的？”

    “老先生，您可别拿我开涮了！两位师傅可和我说过，这大城市里的女孩子啊，就是老虎，我可怕着呢！”

    齐默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道。

    “小先生啊，您可跟您两位师父一个样！想当年，您的师父们也是这种说法。我们这一帮人总想让两位老人家留在城市里，也是拿这话敷衍我们。也不知道一直追求的是什么！难道就真比儿孙满堂、生活条件好一点更有趣？还是说怕人们现他们能活得太长，会拉着去做科学研究？要不您真把您的师父们请来，我给他做做研究，看看到底是为什么？”

    郭老教授好似有些忿忿不平地继续说道。

    “老先生，看来您老从前和我两位师傅干过架啊！”

    听到郭老教授的话，齐默也有些促狭地问道。

    “我这身子骨哪敢跟他们干架啊？我们这帮老家伙可没有入过您两位师父的法眼。能和我们平辈相交，那是您的师父们客气！”

    郭老教授自嘲地说道，看着齐默还是有些不解的模样，又继续问道：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是吧？那我再给小先生讲一个故事。”

    齐默专注地看着郭老教授，期盼地等着听老教授讲的故事。

    “您知道“功同良相，术绍歧黄，杏林春暖”是什么意思？”

    郭老教授再次问齐默道。

    “老先生，我还真不知道，您老就给我讲讲吧！”

    齐默认真地回答道。

    “这三个词出自汪曾祺的《故乡人》中的“钓鱼的医生。最开始说的是清道光年间活跃于新安医林的婺源名医汪启时。汪启时自小受儒家思想影响，虚心好学精研医理，曾经名著当时，世称神医！”。

    郭老教授开始娓娓讲述起来。

    “清朝道光八年，当时的名儒，身为徽州婺源知县的朱元理曾赠给汪启时‘功同良相’的题匾。匾文取自于范文正‘不为良相，则为良医’之语。昔范文正公为诸生时，便以天下己任，尝喟然曰：士不能为良相也，须为良医，盖良相燮理阴阳，良医赞成仁寿，其道一也。意思是说：一个人不能做治国的宰相，那就做救民水火的良医吧。良相治国平天下，救民于水火；良医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同的方式，同样的目标，同样的伟大。所以古人总是将相与医相提并论，医良则相，庸则匠。矢志歧黄，效法仲景，精勤博悟，持经达变，自成机杼。”

    “不为良相，则为良医！而对古代的知识分子来说，仕途坎坷，成功者却寥寥，于是成为良医就成为古代儒士理想的另一个选择。儒家学者的从医，也构成一个独特的社会阶层——儒医。他们通晓百家，道德高尚，心怀天下，同时又悬壶问世，钻研医理，著书立说，集良医与良相于一身。舍良相有之，夫舍良医则未之有也！”

    “朱元理当年送给汪启时‘功同良相’的匾额中也有写道：余知婺源县事有年，汪启时以世传之良医，具回春之妙手，针砭屡效，活人孔多，家种杏已成林声，颂德而载路，其所益岂浅鲜哉？余嘉其择术仁而为利溥也，回即文正公之语以赠之。县之业医者，其知医诚精以济人，则与良相岂有异哉？”

    “传说汪启时曾得异人传授，针灸之术神乎其神，不少疑难病症多收良效。后据传汪神医由医入道，不知所踪！这也是直到今天两百多年的一桩未解的秘团！而上世纪的文献野史中仍有这位汪神医在世间行医的事迹和文字记述；而直到解放前，仍有这位神医在世间行医救世的传说屡见不鲜！”

    听完老人讲的故事，齐默不禁问道：

    “老先生，您是说，人们相信这位汪神医还活在世间？”

    “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见过！”

    郭老教授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正像郭老先生说过的那样，难道有一些我们所不常见的，还不曾了解的东西，就不是自然规律吗？

    汪启时？汪神医？

    齐默终于想起了大师傅给自己讲过的，留给自己《混元星命术》的那位前辈高人，难道就是这位曾经的神医。

    只是在郭老教授的话里，还只是记载于杏林野史中的传说，而两位师傅却是在数十年前真正见过这位前辈。按照历史记载，如果真是那神医前辈，就算是在数十年前，也有近两百年的岁月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