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涛涛。
在这愁煞人的环境中,一群蒙着面,趁着乱世到来而纠结起来的一群马匪正大呼小叫着的围攻着前面的小村子。
弯刀甩过,鲜血飞溅。
这一片小空间里,尽是回荡着无辜者的凄厉嘶喊声,求饶声。
人性,在这一刻彻底丧失殆尽。
就在这群完全失去了人性,想要做下更为凶狠的事情的时候,一道声音确是突兀的闯进了这杀戮之中。
“人性不存。”
“命亦不存。”
“若是在战场是能够堂堂正正的对战身亡,我倒也能说上一声敬佩,可你们一群逃兵,却是只会欺负弱小,来表现自身的歇斯底里。”
“自作孽,不可活。”
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声音所吸引,回转头去,他们看到的是一匹风尘仆仆的毛驴,在毛驴背上则是端坐着一名锦衣青年,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柄与他们这群马匪手上弯刀有些相像的武器。
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的刀要更弯,弧度惊人。
“你是谁?”
“别管老子们的闲事!”
“小子,性命要紧啊!”
其中为首的一个马匪猛地走了出来,手上弯刀遥遥指向来人,训斥道。作为向来喜欢奔袭,来无影去无踪的马匪,他们擅长的情况的基本上都是以多打少,甚至是连消带打,进行风筝战术。
他们不惧普通的高手,也不惧一般的军队。
在这里,这地利也是他们的武器。
但眼前这个人,这群马匪也在为首马匪说话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指挥着胯下马匹慢慢的将其包围了起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也遇见过不少的所谓江湖好手,想要行侠仗义但最终的结果不是被累死,便是被弓箭射死,最惨的那个还被他们用绳套套住,在满是纱烁的戈壁滩给生生的拖死。
“噢?”
“汉人?”
岳缘从那遮面的黑色麻布上方的眼睛上面打量了一会儿,发现了这群马匪里面的人物配置显得极为的复杂,这群人里面不仅仅是有着蒙古的逃亡骑兵,还有着汉人的影子。
这样的情况,岳缘并不意外。
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如此。
有些时候,你会发现真正悲伤的不是当事人,而是其他的人。
眼前状况,便是如此。
“我记得这里应该是明教的势力范围了啊!”
“怎么……”
“你们凭什么敢在这里乱来?”
岳缘看看天空,在朝四周眺望了一眼,大概的在心里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这里已经明确是属于明教势力范围了。看着这群马匪,岳缘知道历代王朝建立的前期几十年的时间里,往往都是在梳理内部条理,这大地之上一些旮旯里,藏着不少的土匪山贼。
这是朝代交替之间产生的残留物。
不为正,那便当诛。
“哈哈哈!”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群马匪闻言面面相觑间突然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现在明教的大军正与元廷的残军,以及其他的义军打的如火如荼,哪里会顾得上他们这些小事儿?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有些远见。
其中为首的马匪,更是毫无顾忌的将这个事情给说了出来。
“……”
见状,岳缘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感叹道:“若是换做之前的性子,我又岂会说这么多?”
“罢了。”
“身为明教教主,本座就送你们一程吧!”
言罢,低头。
岳缘的右手抚上了腰间弯刀的刀柄,修长的五指如同抚摸情人一样的动作,温柔而又缓慢的婆娑而过。
抬头。
锵——
弯刀出鞘。
天地间,在这一刻突然一亮一暗。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好似看到了一轮弯月正在冉冉升起。
月升月落。
在白天,众马匪却是见到了晚上才能见到的景色。就好像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情况,缩短了中间的时间,被人以神仙一般的手段切除了晚上的时间给生生的挪移到了白天。
红日与银月交相辉映。
四周点缀着繁星。
如此诡异景象,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一瞬间。
天际异色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原状。
在扫视四周,他们诡异的发现那原本被包围在中央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怎么一回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马匹躁动,马匪更是十分不安。
如此诡异的情景,让所有人都感到战战兢兢,至于那些在杀戮中残留下来的无辜人们此刻更是惊恐异常。
不同马匪们见到的场景,他们亲眼看到那个拔出了弯刀的年轻人慢条斯理的从毛驴的背上走了下来,然后一步步的来到马匪的面前,一人挥了一刀,随后还刀入鞘,骑上毛驴悠悠然的走了。
他们没看到弯月,也没看到满天繁星。
这群人甚至不知道这群凶神恶煞的马匪们究竟呆在原地在做什么。
目送年轻人骑着毛驴远去,在结合马匪们诡异的表现,这让这群人差点以为白天活见了鬼。
摸摸身上,在看看四周,尤其是那群几乎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犹如鹌鹑一样的百姓,为首的马匪总觉得哪里不对。
回首。
目光落在身旁的一名马匪身上的时候,他突然怔住了。
“你。”
“过来。”
“你眼睛里是什么东西?”
眼神颇好的匪首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手下的眼睛,远远的他便看到有一丝奇特的亮芒在对方的瞳孔中闪耀,唤过对方,走到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那道亮芒是什么。
是一轮银月。
是一柄弯刀。
冷芒闪过,自瞳孔中破体而出。
刹那间,马背上的匪徒犹如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鲜血飞溅,漫天猩红中彻底被搅成碎末。
“!!!”
鲜血淋了一身,几乎同时,四周接连不断的响起那种如同破布撕裂的声响,那是人体被刀气撕裂的声音,眨眼间,数十位马匪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漫天的血沫。
在匪首的视线中,将一切都染成了艳丽的血红之色。
嘶——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响起,只不过这一刻声音的源头是自己。
在视线呈现两半朝两个方向分开而去的那一刻,匪首终于在意识彻底消失前记起了一些东西,那个身穿锦衣的青年走到他的面前,拿出弯刀对着他比划了两下。
可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呢?
呢喃了一声,眼前彻底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哒!哒!哒!
毛驴还是迈着悠闲的步伐。
骑在背上的岳缘正闭目养神。
右手,则是不断的敲打着腰间弯刀的刀鞘,发出叮叮的声响,好似春雨落地砸出的声音。
睁眼,指停。
岳缘忽的叹了一声。
刀,果然才是他最擅长的武学。
那种刻在骨子里,印在灵魂上面的熟悉之感。
可在岳缘的心里,却是莫名有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冲动之情。
它,想要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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